楚狂人伸出右臂,鴿子認人,親熱地停了上去。
他自內襟裡拿出一柄小鑰匙,解開鴿子腿上之硃紅小信筒!那信筒匙孔內若放入不對的鑰匙,馬上便會被融化。
一旬之後酉時來訪,盼君心回意轉。
水紅信箋如此寫道。
楚狂人瞪著那隻信箋,濃眉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唉——這是除了諸葛小雨之外的另一樁麻煩事哪!
楚狂人之心頭憂慮絕不是空穴來風,諸葛小雨確實是一個隨時皆能與風波扯上關係的傢伙。
即便楚狂人鎮日耳提面命著諸葛小雨,時時要記得在臉上塗泥漿,諸葛小雨還是招來了過多的注意。
諸葛小雨之力大無窮、超大食量及滿面笑容,很快地便在平靜狂島上闖出了一番名氣。
諸葛小雨是熱性子之人,凡是與其有關之事,自然是熱絡得不得了。事實上,即便連與其無干之小事,諸葛小雨也總是非得插上幾腳,才能甘心。
即便不提上述諸事,諸葛小雨嘴甜,誰送東西給吃,便笑得想向人掏心挖肺。島上幾個大嬸皆已紛紛提起勇氣向楚狂人探聽,諸葛小雨之人品身家,說是要把女兒嫁給他。
諸葛小雨搞不清狀況,只要有姑娘送食物,便笑嘻嘻地接受。每位大嬸自然全當自家女兒有希望,不時排擠他人,鬧得整座島上紛擾不已。
這日傍晚時分,夕陽將楚狂人的臉色映照得更加陰晴不定。
楚狂人正站在“孤騖軒”,怒不可抑地聽著裡頭互相指責之尖銳聲浪。
他臉色一沉,一腳重重踹開大門。
“滾出去。”楚狂人瞪著庭院槐樹邊,那兩個吵得臉紅耳赤的大嬸。
“將軍,是她女兒不識相……”牛大嬸先告上一狀。
“將軍啊!您得為我女兒做主啊!”朱大嬸則不甘示弱地大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哭,我才冤枉!明明就是你女兒……”牛大嬸乾嚥兩聲後,又開始續續抱怨。
“滾!”
楚狂人一腳踹飛一張石椅,石椅砰地一聲撞上“孤騖軒”的石垣。石垣缺了一隅,石椅則碎成幾大片。
諸葛小雨驀抬頭,嚇得忘了咀嚼食物。
她鼓著腮幫子,目光從斷壁殘垣一處看向楚狂人,發生啥事了?
楚狂人瞪著諸葛小雨手裡緊孥著筷子之無辜模樣,一雙黑眸被怒火燒得更加灼亮。
兩位識相大嬸逃難似地飛奔而去,嚇到腿軟的兩人,早已忘卻方才恩怨,甚且還互相扶持著往外走。
“誰惹將軍生氣了?”諸葛小雨一面吞嚥下食物,一面含糊不清地問道。
楚狂人一時怒氣按捺不住,搶過諸葛小雨手裡筷子,重重往地上一摔。
“你幹麼搶我的筷子?我也幫你準備了一雙啊。”諸葛小雨含著兩泡眼淚,覺得委屈。
楚狂人瞪著這個不知死活傢伙,乾脆揪起他的衣領,讓他腳不著地。
“你敢掉一滴淚試試看!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拳把你揍到門外?”他一副磨刀霍霍要宰牛羊的兇惡姿態。
“信啊。”諸葛小雨忙不迭地點頭,回答得頂認真。“因為我也可以拎起你,把你摔到門外。”諸葛小雨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地神色。
“你有膽就試試看。”楚狂人威脅地低語著。
“好!領教了!”諸葛小雨誤將玩笑當成挑戰,嬌小身子馬步一蹲,拽住他的手臂,就要抬人。
楚狂人瞪著諸葛小雨的頭頂,臉色由青轉黑,又由黑轉紅。
這個諸葛小雨是存心要氣死他嗎?
楚狂人濃眉一擰,定神提氣穩住下盤,使出“千斤鼎”功力。
她竟然搬不動他¨諸葛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