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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寫得很清楚啊。”諸葛小雨說。
“裡頭根本什麼都沒說!平白無故就扔了個人過來,十幾年沒聯絡,一聯絡便說他走了!走了就走了,還扔個人過來搞啥鬼!”楚狂人嘶吼出聲,脖間青筋全然暴突而上。
一憶起師父當年逐他下山的無情,一憶起師父和師孃都已經撒手歸西,楚狂人心口便燒起一把焰火,惹得他健壯胸口不住激烈地起伏著。
“阿爹說你和他有過約定。”諸葛小雨連忙補上一句。
楚狂人抿緊唇,揹著手轉過身,迎風看著海上的風浪高低。
當年師孃懷孕時,他不過才十歲。師孃和師父大吵一架,回了孃家,師父攜他到山裡閉關,一閉就是五年。
彼時,他確實答應過師父,若是師孃肚子懷的是名女子,他便娶師妹為妻;若是師孃懷的是男子,他便認為義弟,好生帶在身邊好好教導切磋著。
誰知道當年才出關,下山的第一天,他師父便扔下一句“你可以自個兒去闖前途了”,從此,便是音訊全無了。
多年來,他一直苦思著要見師父一面,豈料,現在傳來的竟是一隻託孤命令。
楚狂人猛旋身,高壯身軀倏地撞倒一道小小身影。
“啊!”諸葛小雨扯著楚狂人衣袖,腳尖頓地幾回,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子。
楚狂人睜大眼,後背乍然一陣冷汗涔涔。
諸葛小雨是在何時潛到他身後的?若是諸葛小雨今日是為敵軍身分,他現在早已身首異處了。
楚狂人瞪著諸葛小雨那雙黑白分明眸子,此時方注意到這張小臉竟不及他巴掌大,除了黑面板和兩道濃眉,那眼鼻唇全都細緻得不像話。
“你真是男子?”楚狂人突然粗聲問道。
“我看起來不像男子嗎?”諸葛小雨反問。虧得阿爹早早便盯著她把楚狂人可能會問著的話,全都沙盤推演了一回,否則她現下八成只會站在這兒呆笑。
“小雨聽來像是姑娘家名字。”楚狂人緊盯著諸葛小雨。
“我出生時體弱多病,娘說要取個文弱名字才養得大。瞧我現在力大無窮,可見這名字取得多好。”諸葛小雨眯著眼,還是在笑。
看來這楚狂人不但脾氣易怒且個性多疑哪,幸好阿爹早說過他要她找上楚狂人,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她出來見見江湖世面,免得她老不知道人心險惡,可沒真要讓楚狂人娶她哪!
忖及不用嫁給楚狂人之事,她禁不住愈笑愈開懷,眉眼甚且都笑彎了。
楚狂人皺著眉,不快地瞪了一眼諸葛小雨的笑顏。
雖則這傢伙就連說話聲音都不男不女,不過諸葛小雨的力大無窮,絕對不是個姑娘家該有的力氣。
如果有姑娘能拉得動這艘船,那他便娶她為妻。楚狂人在心裡冷笑道。
“哇——海風吹起來好涼爽哪!”諸葛小雨身子往下一蹲,盤腿便在甲板問坐下!
楚狂人一見諸葛小雨一副自在模樣,他劍眉一皺,便想發火。
想他正為著叛軍之事傷透腦筋,而這傢伙一派自在地晃到他身邊後,便想輕易地留下。
門兒都沒有!
楚狂人眼裡冒出火光,氣焰讓他原就魁梧的身形更形張狂,任何人都應該知道此時最好退避三舍。
“楚狂人,我阿爹都說了你只需留我一年,你幹麼一臉如喪考妣?”諸葛小雨抬眸望著他,不以為然地大聲地說道:“一年很快的。”
杵在一旁偷聽的船伕,不禁為這個諸葛小雨捏了一把冷汗。
在狂島上,大夥兒連對將軍說話都不敢超過三句了,眼下這位小公子居然膽敢教訓將軍,擺明活得不耐煩了啊。
“我說過不許叫我楚狂人。”楚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