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店，原本的兩人約會變成四人餐，甚至連氣氛都變得凝重很多。

姜晚看向對面，鄭強，這個在周北深嘴裡救過他一命，這個本該死去多年的人。

他和鄭悅悅其實是有幾分像，長得不算出眾，濃眉大眼，屬於那種丟進人海里都找不到的普通人。

“周總。”鄭強開口，語氣淡淡，身上再也看不到曾經當保鏢時的那種卑微。

周北深笑了下，果然是不一樣了呢。

不過周北深也不在乎，身子往後一靠，“說說吧，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就算我不說，依著周總您現在的本事，應該很快也能查到。”之前周北深是沒去查，也根本沒想過他還活著。

但現在，只要周北深有心去查，其實並不難。

周北深沒說話，他是能查到，但他還是想聽鄭強親口說說，畢竟他當初可是一直因為鄭強的死愧疚不已呢。

鄭強喝了口酒，之後才緩緩道：“其實沒什麼好說的，當年不過是情勢所逼，我救不了悅悅，只能讓您救她。”

“所以你就設計救我而死，然後再假惺惺把鄭悅悅託付給我，就是為了讓我給她治病？”周北深問。

鄭強點頭，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對，當時那種情況，我沒有其他選擇。”

“呵，好一個沒有其他選擇。”周北深冷笑。

他的笑，讓鄭強臉色微變，但還是剋制著自己，“周總，你知道嗎，我以前真的很羨慕你，覺得你生來就有好的家世，要什麼就有什麼，不像我，活得像條狗一樣。”

“其實活得像條狗也沒什麼，無非就是苦點累點，但好歹也能活下去。”說罷，他又喝了口酒。

“但老天他就是不肯放過我，偏偏悅悅在這個時候病了，我拿不出錢，鄭家那兩人更加不可能拿錢，如果我不想辦法，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悅悅死。”

他說著，鄭悅悅都哭了。

其實在知道一切的時候，鄭悅悅內心是很複雜的，但更多的是對自己這個哥哥的感激。

不是他的計劃，她沒有機會活下來，更加沒有機會在周北深身邊那麼多年。

周北深沉默，面對鄭強的講述，鄭悅悅的哭泣，他毫無反應。

“我那個時候就想著，要是我死了能讓悅悅活下來，我也是願意的，可我的命，哪裡值那麼多錢呢？”鄭強繼續道。

“所以，我不得不選擇一種有價值的死去。”他看著周北深，“為了救周總你而死，我想，當我把悅悅託付給你的時候，你應該會想辦法救她。”

“事實證明，我的計劃沒有錯。”他仰頭，喝完杯中酒。

周北深也喝了口酒，只覺得喉嚨辣的生疼，“你當時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或許你不用這樣做，我也會救她呢？”

“那不一樣的，就算你能借錢給我，但又能借多少呢？難道能一輩子給我錢？”鄭強嗤笑，就算周北深願意，他也不願意過那種日子。

他本來就因為是個下人自卑，要是在拿了周北深的錢，在他面前便更加沒有抬頭的機會。

但為了救他而死拿到的錢就不一樣了，那是等價交換，沒人會覺得鄭悅悅不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