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揚面含笑意撇了君書影一眼,那嚴肅正經的模樣在他看來卻百般可親可愛,不由地伸手碰碰他。
“做什麼?!”君書影扭頭問道。
“倒酒。”楚飛揚舉了舉手中的杯子,又示意著君書影身邊矮几上的酒壺。
君書影還未動,一旁已經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舉著褐色的酒壺,一臉恭敬地把酒倒入楚飛揚杯中。
“楚大哥,這種小事就讓雲飛來吧。你為了我們天山派如此費心,我真不知該如何感激你。”一直蹲在角落裡當裝飾的楚雲飛這時終於找到了表達謝意的機會,彎身走到楚飛揚身邊,十分鄭重地斟了酒,又將酒壺放在自己和楚飛揚之間的小几上,方便取用。
楚飛揚扯動了一下臉皮,對著一臉正直的青年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唉——他要怎麼樣才能讓這個正直過頭的孩子稍微明白一點,有時候喝酒他不是為了喝酒,而他醉翁之意也並不在酒啊!
除了從前的君書影,還從來沒有人能讓楚飛揚如此深感無力。看來一個好過了頭和一個壞過了頭,對他都是一樣的殺傷力巨大。
“其實我知道江三為什麼非要纏著楚大哥。”楚雲飛突然又道,這卻吸引了楚飛揚和君書影的注意。
“你知道?”楚飛揚有些意外。看他呆頭呆腦一根筋的樣子,沒想到還是有一些見解的。想來也是,畢竟人家是天山派掌門的大弟子。
“你說說看。”君書影面色略微凝重地道。
“因為整個江湖上最值得信任的就是楚大哥啊!”楚雲飛興奮地道,“雖然我討厭那個江三,不過我得承認在這一點上他是看得不錯的。如果真能找到什麼稀世珍寶的話,自然是同楚大哥一道最為安心,不用擔心到時候分贓不均引起禍端。”
……
楚飛揚和君書影都沉默了。
楚雲飛看到自己話音落後一個低頭喝酒一個掀窗看景的兩人,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只能訕訕地笑了笑:“我說得是不是不對?呵呵,我出去看看那個人。”
等到楚雲飛離開,君書影才放下簾子,無奈一嘆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做過什麼,他對你的崇拜簡直盲目得可笑。”
“你還不是一樣。”楚飛揚一把攬過君書影,將重新斟滿了酒的杯子舉到君書影唇邊。
“誰……唔!”君書影剛想出言反駁,一張嘴就被醇香的美酒灌了滿口,只能先嚥了再說。
還未待他再開口,楚飛揚已經低下頭把臉湊近,在他唇上一下一下地輕輕吸吮,笑著低聲道:“你再往外看一看,我們這是到了哪兒了。”
君書影等楚飛揚放開自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楚飛揚掀開簾子,笑著向他示意。
君書影傾身向外看去,只望見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一些稀疏的枯樹枝枝叉叉地立在寒風大雪之中。
“下了雪便不認識了麼,你還記不記得胡家寨?”楚飛揚在他身後提醒道。
君書影恍然大悟,再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不少熟悉的事物,連那條當初他飲馬的小溪也看到了,只是這時已經被冰凍住,不復潺潺清澈的流水。
“原來已經到了這裡……”君書影喃喃道,那豈不是……當初他身體異樣時,二人所住的客棧也不遠了。
“今晚我們就在那客棧住下,你說可好。”楚飛揚似乎猜出君書影心中所想,在他耳邊親暱地道,“只是不知這麼多年了,那掌櫃的還記不記得總是將他的客房弄得一團糟的兩個人。”
君書影想起那時三天兩頭追著楚飛揚要賠償的客棧掌櫃,還有那被他逼著假扮自己的店小二,竟也有些恍惚起來,不由生出些感慨。時光易逝,一轉眼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
此時回想起來,原來他曾經頑固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