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辦,估計也沒心情計較了。
蔚藍晴空,雲霞如絮,馬車在坡度柔和的山路里穿行。拉車的馬是象郡出產的矮馬,耐力出名好,善於走山路。得嗒得嗒的馬聽聲,聽著還挺悅耳的。
不過路途不平陡峭的程度,註定這不是一場舒適的旅行。
蘭宛茹躺在厚厚的墊子裡,身上也蓋著斗篷,顛簸的噁心想吐。
太遭罪了!
比頭戴沉重的鳳冠,坐在鳳椅上接受外命婦的朝拜長達六個時辰,更厲害。
哪怕她一直為自己的定力引以為傲,這會兒也快受不了了。眼神空洞的盯著車頂上的蝙蝠花紋,暗暗思考自己該怎麼辦?
比死更可怕的,是重生成情敵。比重生成情敵更可怕的,是重生成被毀容的情敵!
蘭宛茹都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看到“幼年陸星霜”面孔時的心情了。噁心?憎恨?快慰?喜悅?恐懼?
她想死,真的想死!
變成陸星霜有三天了。第一天,她是想死死不成,身上沒力氣。第二天,她意識到陸星霜名義是陸家的嫡女,身邊基本沒人,除了親爹之外人人都想她死,包括親媽。她忽然覺得,就這麼死了多遺憾。至少得弄清楚世界上她最厭惡的人——陸星霜,到底經歷過多少痛苦吧?
沒錯。情敵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
到了第三天,坐著顛簸的馬車,她才恍然大悟。不管曾經的陸星霜經歷過多少,估計這輩子她都得一一品味。
等於重複陸星霜走過的道路,承受她的苦痛!
老天爺是不是覺得,她蘭宛茹上輩子過得太幸福了,所以讓她承受雙倍?
她這邊生死兩難、糾結無比,伺候她的和嬤嬤也沒閒著。
老人年紀大了,本來不適合出遠門,不過為了她親手奶大的煥哥兒,和嬤嬤強撐著,趁自己還有精神,敲打新丫鬟川月。
“怪醫的名頭很大,不過他十年前就離開了象郡了。川月啊,你今年九歲吧?怎麼知曉的?”
“嬤嬤,川月是聽姥姥說起的。我姥姥活了六十歲,什麼稀奇古怪的事、稀奇古怪的人都見識過。”
“哦。你姥姥不是一般人啊,跟嬤嬤說說,你姥姥的事情吧。”
“嗯。”
在一輛馬車上,蘭宛茹想不聽都不行。於是知道了丫頭川月的姥姥是個秀才的女兒,讀過書認識字,年輕守寡帶大女兒,招了個上門女婿,也就是川月的爹。
和嬤嬤點頭,“你姥姥不容易啊。川月,你的名字裡有個‘月’,衝了四姑娘,不合適。老爺不大理會這些小事,本來呢,丫鬟的名字一般都是主子起。可四姑娘還小,嬤嬤就為四姑娘做這個主。
對了,你說你爹是入贅的?就是說,你本來不姓川?你姥姥姓什麼?嶽?川月是這麼得來?有了,嶽釧!看你眉眼之間挺有靈氣,加個靈,就叫嶽靈釧吧。”
川月聽了,垂著頭,柔順聽話的說,“是,嬤嬤,以後川月就是嶽靈釧了。”
和嬤嬤慈愛的笑,摸著嶽靈釧的額頭,“你來歷特殊,陸家不是叫人忘本的人家,保留你的姓,記住自己的本分,日後有你的好處。”
嶽靈釧點點頭,表示自己懂得。
旁邊的九兒不知道玄機,單純的以為和嬤嬤就是在指點靈釧,笑得露出兔牙。
而蘭宛茹聽了,心底掀起陣陣波濤。
之前她一直當“川月”就是那等靠著小心機攀附上來的丫頭,這種人在宮裡太多了,根本懶得放在心上。一聽嶽靈釧的名字,她方冷不丁一顫!
原因,嶽靈釧太有名了!
她做過陸星霜十二年的貼身侍婢。二十一歲嫁人的當晚,毒殺了新郎一家,連生父和兩個弟弟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