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排一個身高,最高的是店長,主要是她腿長,第二是我,最矮的是銀河,拿著張地圖就看不見她上半身了。銀河一開始指揮的聲音有點弱,但大概兩公里之後就熟練下來了。當然也不是說她不淡定,而是聲音像好久沒說話一樣。不過,在末日還能完全正常什麼都不想的,大概才有問題吧。
嗨,終於回來了,洗衣店。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路,那家食堂已經空空蕩蕩,店裡也沒有人,能聽得到路盡頭的紅綠燈在響,暫時——至少暫時,這裡是平靜狀態。
店長走過去撿起地上一塊碎片,認真地看了看,然後掏出鑰匙開前臺的關卡。弦意和銀河邊打量著邊走進去,等所有人都進去之後,我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大家都沒回訊息,除了語音。
【平胸女神:風鈴鈴鈴鈴你還活著!太好了QAQ!我現在在醫院!話說2012的末日延遲了好多年啊orz……過一陣子我可能會出來,曦尋說要儘可能救市內的患者0_0。到時候我過來找你玩!你不會不理我的對吧~不說了,我要去幹活了,話說,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醫院民工'手動再見。jpg'】
移動都用不上,你是怎麼發出這條短訊的!話癆你好,話癆再見。我決定暫時不管手機,先看看洗衣店是什麼樣子再說。
店長站在門口,她無機質的黑色眼睛轉過一圈,和眼睛同樣黑的頭髮披散在肩上,然後她整理好棕色圍裙:“歡迎光臨,我是景涼。”
“欸你是店長,那我可不可以客串一下副店長啊。”我等她關門,好一起上二樓時,道:“我是第一個客人啊。”
誰知景涼略一思索,回答:“可以。”
“等等!真的?”
“……我去找名牌給你。”
歡迎光臨什麼的,貌似真沒說錯。
洗衣店的二樓和一樓完全就是兩個風格,典型的九零年代工場,長方形結構。
門邊掛著一排排包裝好的衣服,桌上擱著一壺冰檸檬茶,到處都是可移動的衣架車和手推車,手推車已經被磨得看不到商標了。牆上沒有多少修飾,一架老舊的風扇‘吱呀’轉著綠色的扇葉,它旁邊有個小小的白色時鐘,紅色秒針黑色分針。
燈用了很久了,燈管老黃光卻是慘白的。白色的牆灰就像小時候值日從課室裡偷回來的、那些粗製濫造的粉筆,在黑板用它答題時會發出細微的吱吱聲,摸上去幹燥又難聞,粉筆灰要是拍在書包上,怎麼也洗不乾淨。
讓人聯想到教科書上的那些民國曆史,角落裡甚至還放著一架用腳踏運作的縫紉車——那是縫紉車吧?
弦意默默找了塊燙衣板放揹包,開始整理東西。銀河好奇地看桌上的賬目一眼,擺弄那隻圓珠筆。店長不知什麼時候丟下電鋸,開啟筆記本,輸入密碼。我湊到弦意旁邊也放揹包,準備去找睡袋。
“店長,這裡有睡袋嗎?”
店長回頭,說,“辦公室的衣櫥,還有床。”
辦公室要進門之後右拐,我推門進去,衣櫥就在角落裡,旁邊是盆吊鍾花'2',辦公桌整整齊齊的。我拉開衣櫥下的抽屜,果然有睡袋在裡頭,還滿多的。散發著金銀花的香味。旁邊還有一張藍色摺疊床,不過我沒管。拿夠全部人需要的睡袋,我準備出去找地方鋪。
弦意還在收拾食物,她正分類飲品和零食。看到我將睡袋捧出來,她說:“風鈴你喜歡吃什麼?”
“無所謂,”我回答:“你等一下過來,鋪床位。”
我看看手錶,往洗衣店的另一邊走。
這裡似乎採取對稱設計,經過中間那幾臺大型洗衣機,而盡頭是晾衣服的地方。這裡也有洗衣機,但比較小,也沒開燈。雖然有窗,可疏疏落落掛著的衣服擋住了光線,幾乎分不出那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