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個姑娘。”
吉村說:“因為她家欠了老爺二十五克糧食。她阿媽因還不起債,就……就跳進了雅礱江。我看這姑娘長得就像一朵杜鵑花,就把她帶回來了。……”
郎呷眼睛一亮。原來是看見了窗外院子裡正背水回來的白瑪曲珍,他說:“是那個正在背水的姑娘嗎?”
吉村也向窗外看了看,回答說:“是的。”
郎呷說:“你們帶她回來的一路上,還碰見過誰?”
吉村囁嚅著說:“格達仁波切。他說……”
郎呷頗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吧。瑪 ”
卓瑪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躬身聽候主人的吩咐。
郎呷說:“你去把那個背水的姑娘叫來。”
起坐間外,剛走到門外的吉村似乎知道主人想要幹什麼,禁不住鄙夷地抿了抿嘴,吐了口唾沫,小聲地罵道:“豬!”
白瑪曲珍走進起坐間裡來,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郎呷盯著眼前這個秀色可餐的姑娘,陰陽怪氣地說:“難怪啊!你把有名的格達仁波切都迷住了。”
白瑪曲珍迷惑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郎呷說:“這樣吧!看在格達仁波切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再幹背水、擠奶、曬牛糞這些粗活了 ”他用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卓瑪:“你同卓瑪一起,就在這裡伺候!”
白瑪曲珍急忙說:“可是……我……”
郎呷繼續拔著下顎上殘留的鬍鬚,兇相畢露,狠狠地說:“不願意?不要不識抬舉啊,會下崽的公羊世界上找不到,會下崽的母羊可隨處都有。在我這官寨裡,像你這樣的女娃子就有好幾個……哼!”
白瑪曲珍躬身退出起坐間後整個下午一直惶恐不安。她想象不出郎呷究竟對她要怎麼樣。末了,她橫下一條心:自己既然已經被抓到地獄裡來,還怕同魔鬼打交道?大不了一死,變成一個冤死鬼罷了。但到了晚上,她又一次想到了她那死去的阿媽,為了報仇,她必須活下來,尋找時機,讓郎呷這個惡魔得到應該得到的懲罰。因此,她突然改變了主意,毅然走進郎呷臥室旁邊的一間僅四根柱頭的小房間裡,同卓瑪頭對頭地和衣躺在另一張藏床上。剛剛躺下不久,卓瑪便抬起只穿件藏白布內衫的身子不解地問她道:“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來到這狼窩裡。”
白瑪曲珍也抬起身子,無可奈何地說:“有什麼辦法,我是被抓來抵債的啊!”
卓瑪憂怨地說:“這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吃不飽、睡不好,還要被老色鬼欺負!”
白瑪曲珍憤憤不平地說:“他不是有老婆嗎,為什麼也不管管他?”
卓瑪哼了一聲說:“他老婆?他老婆對我們這些娃子根本就是一隻母老虎,可她見了老色鬼,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白瑪曲珍連聲罵道:“他真是一條不要臉的公狗!覺仁波!”
“是呀!”卓瑪說:“官寨裡被他糟蹋過的姑娘不知有多少。”
白瑪曲珍感到奇怪。她說:“難道這些姑娘都情願被他糟蹋?”
“誰敢對他說個‘不’字?稍有不順從的,不是被毒打,就是被關進地牢七天不給吃的,凡是從地牢裡放出來的那些阿姐,活下來的很少。比起他們來我還算是要好一些的,但是 ”。卓瑪索性坐起上身,脫去內衫:“你看我這身上,哪有一塊好的地方,不是被那老狗抓傷,就是被他夾起火盆裡的炭火燒傷!”
白瑪曲珍下床坐到卓瑪床上,輕輕地撫著卓瑪傷痕累累的身子,氣憤難平,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下意識地摸著腰上的那把小藏刀:“哼!要是遇上我,說不一定就會把他那個東西一刀割下來,像割一條狗鞭子那樣。”
“噓!小聲一點,當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