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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她走近,才放下書冊起身,微笑道:“清幽,你回來了。”
她恍惚之中有些失神,懷疑自己白日做夢。但是他就真真切切站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用她期盼已久多次強調想要聽到的話那樣問候她,她怎能不激動不欣慰?
她顫聲問道:“歸瀾,你想通了?”
歸瀾幽幽道:“清幽,你讓我這樣叫你,你許我自行開啟鎖鏈,你讓我不必對你跪拜行禮用主僕敬語,你為我準備了體面衣裝,你放了我愛看的書冊,你不責怪我膽大放肆,你的體貼照顧你的慰藉開解……多日來種種作為,我不是感受不到。如果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能夠討得你歡心,我何樂而不為?只是倘若你玩膩了,請一定提前告訴我,免得……”
龍傲池伸手捂住他的嘴,正色道:“歸瀾,我知道你正在嘗試相信我,我不逼你,如果你覺得現在這樣身體舒服,但心裡很難受,那請告訴我,或者直接按照你想的去做,不用特意討好我。”
歸瀾茫然道:“清幽,這幾天衣食無憂悠閒安逸的生活,是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我真的很舒服,但我心裡確實惴惴不安。若不是遊戲,你為何會對我這樣好?你知不知道我很怕,怕嘗過這許多美好,等夢醒了一切都回到原來,我會更加痛苦忍受不了。”
龍傲池拉著他的手攬住他的腰,溫柔地帶著他坐到床上,倚靠著他的肩頭深情說道:“我現在無法保證將來許多事情,我說一輩子不拋棄你,可能你也不會相信。那麼你就當是一場很長很長的遊戲,永不結束的夢也好。那樣你能夠拒絕我麼?你願意陪著我一起麼?”
歸瀾的心中苦苦掙扎,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告訴他可以試著相信她,又有無數聲音在無情地反駁。過去種種失望與傷害,他永遠也忘不掉,他現在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為自己尋找了許多借口。比如當成是主人的奇怪遊戲,他才敢按照那種完全不符合奴隸行為準則的方式說話做事。再多美好奢望,他想了也不可能相信,但他確實在想,止不住自己的心向往著幸福。
“歸瀾,我幫你梳髮,下午我們去賢王那裡如何?你怎樣決定是否拜師,都由你當面對他回覆,無論如何我都支援你的選擇。”龍傲池就像普通人家的妻子那樣,依偎著她的夫君說著鼓舞人心的話。
歸瀾點點頭,忽然又忐忑地說道:“清幽,走出你的臥房,我是否可以恢復到侍從的禮儀。再如此放肆張狂,怕是別人看著會有閒言碎語。”
龍傲池眼睛一瞪眉毛一揚,不滿道:“哪個敢說你我閒話?”
歸瀾急忙解釋道:“少有人知你是女兒身,人前總需謹慎掩飾,免得為你惹來麻煩。”
龍傲池笑了,很開心地說道:“你這是為我著想呢?嗯,你說的對,就依你。不過外出時你要當我的高階貼身侍從,只聽我一人調遣。”
等著龍傲池為歸瀾梳起髮髻,阿茹已經將豐盛的午飯送入臥房。
龍傲池心情愉悅,硬是將阿茹也留下,遣開周遭僕人,關起房門,不再講虛禮,三個人坐成一桌,如家人一樣用餐。
阿茹以前隨軍也常有與龍傲池平起平坐吃飯的時候,她主動示範,添酒佈菜張羅,像是家中長姐,又似頑皮小妹插科打諢,三兩下就將氣氛調動起來,使得歸瀾也沒有了往日拘謹放手吃喝。
阿茹打趣道:“大將軍、歸瀾,你們看起來不像夫妻,倒向是親兄弟,由我這個大姐姐關照著。”
歸瀾轉頭看向龍傲池,她依然是一身男裝,眉目臉龐稜角分明,未施脂粉動作豪爽,絲毫沒有女兒態。可是他就是覺得她整個人的氣質已經少了初見時那種冷硬兇狠,多了幾分無法言表的溫柔。尤其當她看向他,為他夾菜添飯,眼中的暖意熨燙著他的心,讓他無來由地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