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出金興侯寢宮的同時,便感覺得到整個陰陽宗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紅箋出來了才想起還穿著那樣一件噁心的衣裳,得益於“生命的假面”,她的乾坤袋一直貼身藏著,此時隨手取出件袍子來罩在外邊,別處顧不上,先奔極樂閣。
前路一團黑風疾旋而至,還未等現出人形,已有一隻青灰色大手凌空向著紅箋抓下,來人先動手,後出聲呵斥:“站住!何方賊人敢來我陰陽宗撒野?”
紅箋輕“咦”了一聲,由氣息判斷來人是個元嬰圓滿,紅箋與魔修交手的機會不多,很不習慣這種看不到敵人模樣的戰鬥,不過反正對方已經自報門戶了,是陰陽宗的就絕不放過,她也懶得再調取甄三娘等人記憶,當下擰身錯步,瞬間橫著挪出丈許,抬手放出“若缺”。
法寶“若缺”不愧曾為化神戴明池的愛物,隔著兩階竟然硬生生將那隻青灰色大手攔了下來。
來人“哎呀”一聲,怪叫道:“好法寶,歸爺爺了……”
紅箋不等他將話說完,突然一躍而起,擦著那隻青灰色大手欺身到對方眼前,敵人有魔氣遮掩,紅箋也不再偽裝自己的實力,眼見近到這等距離,那魔頭萬無倖免之理,舉手引得一道金光落下,心中暗叱:“死!”
這個元嬰圓滿不似前頭死了的金興侯全無防備,這時候這地方迎面撞上的自是敵人無異,所以他其實在黑乎乎的魔氣內早已經開啟了防禦法寶,自忖有備無患,驟然見刺眼的金光到了身前,吃驚歸吃驚,卻並未手足無措,當即便將法寶迎了上去。
誰料二者相遇,他那法寶竟像紙糊的一樣,金光徑直由中穿過,威力絲毫不見減弱,結結實實落在了那魔修身上。
魔氣散盡,兩截屍首掉落於地。
“心劍”之下,少有修士還能來得及將元嬰脫離肉身,這元嬰圓滿的大魔頭也不能例外。紅箋輕輕吁了口氣,暗道:“第二個。”
在陰陽宗憋悶了這麼久,紅箋打定了主意,今天不管鬧出多大動靜,都阻止不了她按計劃在這鬼地方大開殺戒。
變故剛剛發生,眾多陰陽宗弟子一直還搞不清楚宗主寢宮因何發出這麼大的聲響,大多數人尚且驚疑不定,除了幾個元嬰圓滿聞訊而來,其他人一時不敢妄動。
紅箋一路奔至極樂閣,路上也只撞上了那一個。
極樂閣裡有閣主江伊,那女人專為江興侯尋找爐鼎,絕不能放過。
江伊先前獨自返回極樂閣就一直心神不定,她離著金興侯寢宮近,明知聽不到什麼,也不由地豎著耳邊聽那邊動靜。
誰知還真給她聽到了一聲巨響,她張大了嘴,呆呆望著那邊金興侯的住處剎那間夷為平地,生怕這大事與她有關,正拿不定主意是壯著膽子過去察看究竟,還是什麼也別管趕緊逃命,卻覺眼前一花,再看先前被她送去宗主那裡的方紅箋披了件黑色長袍,氣定神閒好端端站在距離她一丈之處。
“你……”江伊剛起了個頭猛然回過神來,眼前這女修模樣未變,可看修為哪裡還是築基圓滿,分別與她在伯仲之間。而且對方這一身殺氣……
陰陽宗的功法修煉起來是快,但每到鬥法動真格的,便被同階修士輕鬆壓上一頭,江伊幾乎是立時便意識到自己不是這方紅箋對手,太可怕了,難道宗主已經……江伊不敢再想下去。
她抬手便是一記法術,也不管打中了沒有,施展瞬息移動,便欲腳底抹油先逃命再說。
施展瞬息移動靠的是一種空間法則,空間轉換的同時,江伊的神識也無法再鎖定對方,所以她一點兒也不知道紅箋的法術其實已經放出來了。
江伊施法的同時,紅箋也在施法,而以紅箋的見識,所有法術,論速度沒有能快過“心劍”的,所以她並沒有將江伊拼命丟過來的法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