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蘇潤珉跺了跺腳:“仗著會託生,在太太肚子裡而已,就會拿喬做致的欺負我!”這一跺腳,滿頭的飾品便叮噹作響起來,甚是悅耳。
“姑娘,別生氣了,三姑娘再怎麼著也不是長女,蘇府第一個議婚的就是姑娘,老爺太太絕不會隨意糊弄的!”身旁的丫鬟寶瓏看著蘇潤珉生氣得扭曲了的臉孔,只能慢慢的勸解著,心裡卻在鄙薄:一個姨娘生的,又怎麼能和太太生的相提並論?也虧得太太心善,要是落在別人家裡,早不知道被作踐到什麼樣子了,還輪得到她在這裡跺腳生氣不成?
“說的也是,母親總得先為我打算好再輪得上她。”蘇潤珉想了想,臉上一點點透出了笑意:“我嫁不好,底下妹妹們也沒什麼臉面!”整了整月白紗半臂,她在寶瓏寶琳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進去,細碎的步子掀起腳底的裙袂上下飛揚,那點點金線和頭上的點點金桂相互映襯,倒也有不同的風情。
飯廳裡一派熱鬧的景象,桌子旁邊已經按位置賓主就坐。
蘇潤璃坐在蘇三太太的右邊,看著上首的兩位客人。
一個據說是四堂兄,父親離京外放九年,自己原是沒見過他的,看著長相倒也是一個翩翩美少年,就不知道性情如何。
至於旁邊那個穿月白色蜀錦袍子的,母親小聲向自己耳語,說是什麼武靖侯世子,卻端的是一派貴氣,臉上標著“生人勿近”的神色,坐在那裡目不斜視,彷彿這世間一切東西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似的。
“擺譜給誰看呢。”潤璃心裡狠狠的腹誹了一句,抬起眼來卻見到四堂兄正在往她這邊看過來。
“這可是潤璘弟弟和潤璃妹妹?”
蘇三太太溫柔一笑,看了看身邊的一雙兒女,點了點頭。
“就這麼大了!”蘇潤璋驚撥出聲:“那時候潤璘弟弟和潤璃妹妹出生的時候,我們都跑去看,當時一對小嬰兒就那麼一點點大,現在都長這麼大了!”
“潤璋侄兒好像今年也只有十六罷?”蘇三太太看著蘇潤璋老成的模樣,不禁想到了他的年紀:“說得好像比璘兒和璃兒大了多少似的。”
“三叔母,十六已經不小了。”蘇潤璋笑嘻嘻的看著蘇三太太:“武靖侯世子今年亦是十六,已經在宮中任御前行走了!”
“世子生性聰慧天資聰穎,怎能和凡夫俗子相提並論!”蘇三老爺很圓滑的奉上一句讚揚的話:“不知世子此次是為何人來尋南山隱叟?”
“這個蘇知府無需知道。”世子傲慢的抬了抬下巴:“蘇知府可有南山隱叟的訊息?”
“南山隱叟避居江南數十年,乃是傳聞裡的神醫,可見過他面的人是少之又少。”蘇三老爺嘆了一口氣:“我明日就著人細細尋訪。”
“父親,三妹不是在學醫嗎?她的師傅不知可和那個神醫有來往?”坐在下首的蘇潤珉突然說話了,成功的吸引了武靖侯世子的目光。
蘇潤珉心中一喜,也不顧閨秀儀態,盯著武靖侯世子款款而談:“三妹的師傅醫技高超,聽聞還經常出去尋訪同行切磋醫技,指不定就有那神醫的資訊呢。父親,你說我這話可是不是在理?”
“珉兒這話不錯,璃丫頭,你師傅可曾和南山隱叟有來往?”蘇三老爺臉上也流露出歡喜的顏色,若是能幫皇上找到這神秘的南山隱叟,那真是大功一件啊!
“父親,璃兒只是和師傅修習醫術,並未曾問過師傅其它問題。”潤璃望了望面露急切之色的五堂兄和武靖侯世子,旋即點了點頭說:“師傅現下正在杭州,不如今晚璃兒去尋師傅問問看他是否知道那南山隱叟的行蹤。”
“也好,多一個人總能多知道點東西。”蘇三老爺微微頜首:“只是,明兒早上再去罷,今晚恐會有雨,路溼泥重的,出行不便,想來世子也不著急這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