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十分複雜地看著連愛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走了出去,把門關上。
連愛芒站在那裡。房間裡,只剩下她,還有他。
他就躺在那裡,他的手一直捂著他的臉。
連愛芒不想看,可是,她又不得不看。
他是畜生,他也對人這麼做過,並且,不只是一宗。
可是,他現在成了這樣,卻是因為自己!如果沒有自己暫時廢了他的雙腿,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可以說他是報應,但是,這個報應不應該放在自己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情後才來。
所以,自己對他,不得不揹負著責任與愧疚。
身體的傷,好治。
可是他心靈的傷呢?
連愛芒慢慢地走過去。
她沒有刻意地讓自己的腳步聲聽不到,而是,發出平常的聲音。
然後,連愛芒看到他渾身一僵。
連愛芒不得不出聲:“秦季鈺,是我。”
秦季鈺變得僵硬得讓連愛芒甚至覺得眼前是一塊木頭雕刻成的人像。
連愛芒繼續朝前走,手中是一根銀針。
她靠近,越來越近。
正要施針麻醉秦季鈺,連愛芒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我已經髒了——”
連愛芒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她也說不出任何話。昨天,他一直在告訴自己,他是處。自己不相信。今天,他告訴自己,他已經髒了。
連愛芒手中的針迅速刺入。
瞬間,秦季鈺的手慢慢放鬆,然後,從他的臉上,頹然落下。
連愛芒趕緊開始給秦季鈺檢查身體。
身上的傷倒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但是,他的腿,真的是斷了。值得慶幸的是,腳筋沒有被挑斷。
連愛芒看到屋子裡已經準備好的夾板,她走過去,拿到床邊,想了想,還是從空間裡取出藥效比藥粉稍微差一點的藥膏來。
連愛芒動作很快,就把秦季鈺的斷腿給接上了。有了這藥膏,雖然藥效沒有那麼快,但是,也比現實中的藥膏好得多。
直到這個時候,連愛芒才看向秦季鈺的臉,她再一次愣住了。
秦季鈺的臉上,滿是淚痕,並且,是將幹未乾的淚痕。枕頭上,更是溼透了的痕跡。
她不是沒有看到過男人流淚,可是,這不是妖孽應該有的行為。
妖孽,或者畜生,都應該致力於讓別人哭。
他們自己不哭,因為,他們沒有心,沒有情。
人命,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可以隨意折騰的東西。
猛一下看到他的眼淚,連愛芒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滋味。
想了想,連愛芒走了出去。
秦伯陽和軍司長都站在門口,看到連愛芒,兩人都看向她,不出聲。
連愛芒對秦伯陽說:“腿斷了,腳筋沒有斷。我已經接上了,好好休養三個月吧。”
秦伯陽吃驚地問:“不用動手術嗎?”
連愛芒更加吃驚地說:“我已經動了手術啊,我說了,已經接上了。”
秦伯陽不明白:“可是,手術檯在哪裡?手術刀在哪裡?鋼板在哪裡?”
連愛芒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以為,一定要像西醫那樣,非要把肉給切開,把骨頭用螺絲鎖上,這才叫動手術。
“國醫的動手術跟西醫不一樣。我剛剛已經把骨頭接好,也上了藥,上了夾板,這就是動手術。”連愛芒也只好解釋。
“哦。”秦伯陽這才明白過來。
連愛芒又接下去說:“你是秦季鈺的大哥,嗯,你還是另外安排醫生進去檢查一下他的身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