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透著歲月,透著一股粉碎一切的氣勢,傳遍八方。
鐘聲迴盪七次,每一次落下,都讓戰場扭曲,無數聖瀾族修士身體直接崩潰,四分五裂的同時,也將一具具原本處於虛幻的身影,顯露在了戰場上。
那些虛幻之影,不是聖瀾族的模樣,它們看起來如同螳螂,每一個都有數十丈之高,身上散出特殊的異質,將所在之地侵襲的同時,也在向人族大軍出手。
許青知道它們就是黑天族菱形法器所形成的收割者。
而它們特殊的狀態,無法被感知,所以極為難纏,平日裡都是依靠金色大網的禁忌之力標記。
但此刻,在這道鐘下,在一切都被壓制中,它們的身影也被顯露出來。
下一瞬,待命許久的人族戰爭傀儡,瞬間衝出。
上萬傀儡,化作上萬個巨人,殺入戰場,直奔那些收割者。
戰爭,就是博弈。
單純的防守也會時刻變成反擊,手段也並非只能單一。
整體看似複雜,可實際上也很簡單,只不過戰爭這個磨盤的每一步運轉,要付出的代價都太大。
無論對錯,它都需要血肉。
因為從這磨盤裡碾出的,除了轟鳴外,只有死亡,至於勝負,那只是附屬物。
許青沉默,遙望戰場。
戰場的天空,是沒有天色明顯變化的,所望都是昏暗。
即便是白天也是如此,夜晚就更是這般。
聲音,血腥,異質,是這裡的主旋律,而這場殘酷吃人的音律到底會持續多久,沒有人知道答桉。
這種沒有結局的廝殺,週而復始之後,可以想象給人帶來的壓抑會有多大。
在這樣的壓抑之下,又會升起什麼樣的絕望。
許青默默的收回目光,對於宏觀的戰場他已經看的差不多了,此刻廝殺還在繼續,雙方的各種手段,不斷地在這血肉磨盤上展開。
死亡,已經是常態。
活著,才是奇蹟。
但至少到現在為止,許青沒有看到太多退後的逃兵。
“退無可退了。”
許青喃喃,站在廢棄傀儡山上的他,回頭看向封海郡,即便是從小一個人經歷無數苦難的他,在一路走來的今天,都有了牽掛,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而牽掛,才是一個完整的人,應該具備的。
許久,許青收回看向封海郡的目光,抬頭遙望天幕那些不斷散出扭曲之力的菱形法器。
“這些法器上,隱約有一點紅月之力。”
這是許青遠距離觀察後,得到了感知,同時那些瀰漫在戰場的黑雪,一樣給了他類似之感。
只不過距離有點遠,所以感受不是很清晰。
於是許青沉吟後身體一晃,離開廢棄傀儡山,要去前往戰場。
路過那神色麻木的老頭所坐之處時,這老頭向著許青喊了一句。
“活著回來!”
聲音沙啞,模湖不清。
許青腳步一頓,隱約聽清對方的喊聲,看向老頭。
他不認識對方,來此之後雙方也沒任何話語,如今這是第一句。
老頭沒再開口,望著戰場,神色露出悲哀。
許青沉默,點了點頭,化作一道長虹衝向前方的金色大網。
他要去戰場內感受一下黑雪以及來自天幕菱形法器之力,若這兩類存在真的是紅月之力催動,許青覺得自己或許能對這場戰爭,有更大的幫助。
所以他展開全速,剎那間穿透金色大網,踏在了血肉堆積所成的大地上。
比在大網內更濃郁的血腥味以及鮮血噴灑形成的溼風之浪,沒有任何阻攔的撲面而來,落在許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