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翻身,他才發現自己不是躺著的,而是趴在桌子上。
他扶著沉重的腦袋,坐正身子,卻不經意地對上了一位面目粗獷的男子的黑眸。
“你,你是誰?!”他倒抽一口氣,啪地一聲從凳子上跌坐到地上,再無一絲醉意。
方才他明明是在落霞鎮有名的煙花之地滿春院裡喝著花酒的,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而且,面前這個笑得高深莫測的人又是誰?
他轉了轉頭,沒看到自己的三個僕人,卻看到一個身材壯碩,面目冷沉的高大男子,正站在自己身邊,估計先前拍打和踢自己的人便是這位。
他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爬上凳子,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爺,爺怎會在這,爺的僕從呢?”
“謝兄,怎麼一覺醒來便忘了為兄了呢?”
聞言,謝元朗皺了皺眉頭,認真地打量了兩眼對面之人。
“爺,認識你嗎?”
“哈哈哈,在你睡去之前,你才與我痛飲了兩壺。”說著,那人拎起酒壺晃了晃。
謝元朗有些不確定了:“可,可爺明明記得起先是在滿春院裡。”
“沒錯,我倆便是在滿春院裡認識的,你怎忘記了。你正為一事煩惱,還求為兄給你幫忙呢!”
謝元朗眼睛一下睜大,神色有些慌亂,但馬上便鎮定下來,冷淡地撇開眼:“不對,爺不認識你,你想用這方法套爺話,休想!”
對面的人又哈哈大笑兩聲,然後拿起一旁另一隻酒壺,倒上酒,遞了一杯在他面前,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謝兄,你正為一女子煩心,那女子在瓦市街上擺攤子,住在鎮北竹牌巷,剛好也姓謝,是也不是?”
謝元朗下意識地扭頭看去,馬上又故作鎮定地收斂了表情,但腦子卻徹底迷惑了。
他確實對面前的人沒有印象,之前他分明並沒有喝得爛醉啊,可為何這人卻知道他的事?
“謝兄,遠道而來,不熟悉落霞鎮,行事不太方便,在此地耽擱有一段時間了吧?”
謝元朗假裝的鎮定出現了一絲裂縫。
“謝兄,可是在等一個答覆,但是對方卻放了你的鴿子,如今你們正左右為難進退維谷,為兄說得可對?”
“……”
“這些若不是你說與我聽,我又如何能知呢?”
對,這些話,自己確實沒與其他人說過,至少在這落霞鎮上是沒有的。
若不是憋得慌,自己今日也不會跑來這煙花之地。
但是,為何他對此人就是沒有印象呢?
他抬手捶了捶腦袋,笑得有些僵硬:“不好意思,這位兄臺,想必在下是醉的太厲害了……”
對面的人抬手截斷他的話:“無妨,你只要知道為兄並未騙你即可。”那人頓了一笑,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倒是忘了,謝兄酒一醒已不知為兄是何人,為兄這便重新自我介紹一番吧。”
“為兄姓曾,名啟,是臨縣東嶽人士,不過,為兄有生意在落霞鎮,經常來往之地,對此地十分熟悉,倒也算得上半個落霞鎮人。賢弟若是有難處需要幫忙,為兄或許能提點一二。”
第三百六十四章 月光
利來茶館在轟動全鎮的開張事件之後,火爆的生意漸漸歸於正常。
王掌櫃雖然有點遺憾,但也知道不可能天天搞開張,畢竟他開的是茶館,不是戲院,茶館就該在安靜與熱鬧之間取得一個平衡,如今這樣,每天忙時能坐滿,閒時不冷清就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
重新開張之後,他與彈詞師父重新約定了表演場次,由原來的每隔一兩天來一場,變成每天上午來一場,再加上新增加的茶藝表演節目,這些日子不僅多了些常客,還能賣出一些茶葉,增加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