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放進藤網裡,匆匆回到山路邊,找了棵稍大些的樹迅捷地爬上去,一邊躲雨一邊重新蹲守起來。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雨早停了,春末的風懶洋洋地吹得人昏昏欲睡,她淋得有些溼的衣服都半乾了,天色漸漸暗下來了。
她想現在應該至少到酉中了吧,應該抓到人了吧,為什麼大家好像都忘記還有一個她蹲在山腰上呢?
她從樹上爬下來,又在山路上無聊地走來走去,猶豫著要不要直接下山算了,突然山下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隱約地說話聲,她趕緊貓下腰躲在路邊的石頭後。
不一會,人近了,原來是那一黑一白,她站起身,揮著手大叫道:“沈大人,小白臉公子,我在這裡!你們終於來啦,可等死我了!”
“什麼小白臉公子?我叫呂同!”呂同幾個輕跳來到江寒面前,舉起手中帶鞘的劍就往她腦袋上輕輕一敲。
“你還敢敲我,我們約好一起在這裡守著的,為何你到現在才來?”江寒擋開他的劍,跳開一步憤怒地指控。
呂同臉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在鎮上幫忙呢,一直在忙……”
“野菜不錯。”黑臉的沈大人瞥了兩人一眼,突然出聲道。
江寒一把將掛在自己腰上的野菜擋住,臉色窘然:“反正,反正也是無聊嘛!我一個人在這裡蹲半天了,一個鬼也沒見到。”
沈大人聽了她的辯解,黑黝黝地眼睛就直瞅向她。
瞬息間江寒感覺周身的空氣都要凝結了,急忙側身避開他的視線,面向好說話一些的呂公子,問道:“人已經找到了是吧?你們現在上來,是來通知我不用蹲守的嗎?”
“沒有,我整個下午都在城門、碼頭還有各大要點處轉悠,都沒發現什麼線索。你想的那個方法,倒也發動了一些人在幫忙找,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是沒訊息。”呂公子一臉失落。
接著他又說道:“申時的時候,廣德他還特意讓貼告示那些人挨家挨戶去搜查宣講,想要攪亂那些人的章法。如果在你們報案之前,他們還沒逃走的話,應該早已經惶惶不安了,肯定會找機會逃走。”
“所以這裡肯定是他們逃跑的唯一路線了?”
“是的!除此之外,初一還帶了幾個信得過的人,悄悄在半山下一片片搜查,看看他們是否為避風頭,暫時躲在了哪個犄角里。今天我們一定要來個甕中捉鱉……”
沈大人抬手打斷呂同的話,問道:“確定下午沒人上山?”
“沒……沒有!”江寒眼神閃爍了一下,仍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沈大人狐疑地盯著她觀察了好一會。
這一會兒久得江寒覺得自己臉上的堅定就快要維持不下去了,他才收回視線,掉轉頭去掃視四周。
這黑臉包公二號,一聲不吭地盯著人時,真的是很嚇人!
“分開埋伏!”沈大人完全不知江寒的腹誹,伸手指了指兩個位置,吩咐他們去埋伏,然後就自顧自跳上一個大石頭,伏身隱蔽起來了。
還別說,這三個位置確實是這條路上視角最佳的三個伏擊點。
三人分別埋伏好,江寒這回可是再不敢三心二意了,老老實實地爬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的道路。
不過很可惜,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道路上仍是沒有一點動靜。
天色早已經黑透,夜風輕輕吹著,月亮是看不見的,只偶爾有一兩點星光從被風吹薄了的雲層中露出來。光線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卻也看不清兩丈開外的情景。
呂同終於忍不住了,他貓著腰跑到沈大人身邊去問計,卻被他趕了回去。
又過了很久很久,估摸著已經三更天了,沈大人終於也有些待不住了。他從隱蔽地點走了出來,手敲著額頭,在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