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就端著水盆,去井邊的大水缸裡舀水洗手。
江寒則往灶膛裡添了幾根柴,坐在矮凳上想著對策。
她嘴裡嘟嘟囔囔地罵著劉大康不給力,心裡猶豫著這麼晚了,要不要去一趟巡檢司,解釋清楚順便改個時間。
正在這時,從井邊洗手回來的芸娘,突然朝她喊道:“你的肥肉呢?這鍋都被快你燒冒煙了!”
“啊?完了,我忘了!”
江寒聞言瞬間回神,手忙腳亂地將灶膛裡的柴火扯出來,將火弄小,將鍋降溫……
伴隨著多多狗時不時的汪汪聲,廚房裡的兩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等到煉油完工,又接著處理臘肉,剁餡,和麵做麵皮,包包子……江寒全心地投入到做事及規勸芸孃的狀態中,不得不將通知大黑臉改時間的事,推到了第二天早上。
一直忙到子時,將一百個包子做完,兩姑娘才收拾了去睡覺。
臨睡前,江寒反覆在腦海中提醒自己:第二天寅中起床,去巡檢司通知大黑臉改時間。
可是等她再睜開眼時,已經快卯時二刻了。
她的包子還沒蒸呢!
她一骨碌爬起來,慌慌張張地衝進廚房,發現她爹跛著腿在廚房裡,忙活許久了,最後一籠包子都快要出鍋了。
“爹!……”
“趕緊去換洗,一會就晚了!這才幾天,你這丫頭就想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成?”
就這樣,她手忙腳亂地收拾好,挑著擔子行色匆匆地直奔碼頭,早就將昨夜臨睡前的自我囑咐拋到了腦後。
等到卯時六刻,她健步如飛地進了巷口,準備放下東西去茶館時,才想起那大黑臉與劉大康的“卯時之約”……
“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
她家也顧不得回了,挑著空籮筐掉頭又出了巷口,匆匆往後山山腰處趕去。
希望那大黑臉能原諒她這無心之過!
若是非要怪罪,就去怪劉大康吧,她就說是劉大康爽了約!
如此一尋思,她慌亂的腳步,從終於鎮定了些許。
等到她跑爬得氣喘吁吁地,終於到了山腰約定的地方時,哪裡還能找到那大黑臉的影子啊!
她失魂落魄地將那空擔子一扔,一屁股坐到山路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包子事業,昨天還燦爛如旭日初昇,今天眨眼就成了明日黃花!
想到大黑臉昨天臨走時那狠狠一推,她心裡湧出一股絕望,好似那四腳朝天的烏龜,掙扎著靠上一堵牆,眼看就要翻過來了,突然,牆塌了,不僅翻不了身,還要被埋!
“哇!”地一聲,她就大哭起來。
這山腰的位置在小落霞山的東北面,雖是石頭多,沒什麼好東西,不會經常有人來,但偶爾也會有不畏艱難的砍柴人會上來。
果然,不一會陸續來了兩個擔著柴火的砍柴人路過。
先來的年紀長一些的,只隨便瞄了她一眼,就面無表情地挑著柴火,沿著山道最外邊,下山去了。後來的那個則好奇地頻頻回頭,打量放聲大哭的她,甚至於腳下踉蹌,差點摔倒。
江寒被這人的窘態逗楞了,哭聲也順便止住了!
她羞赧地抹了一把淚,爬起身來,拾起扁擔籮筐,重新擔好,下山去。
垂頭喪氣地走一段,她想著去了茶館還得有一頓糾纏,心裡就很抗拒,索性掉頭上山,毫無目的地瞎走起來。
走著走著,她就走到了一處分叉路上,往東是那秘洞的方向,往北是繼續上山。
她意興闌珊地望向東方,眼前又出現那大黑臉的身影,她下意識地閉上眼,心裡唾棄自己這種鴕鳥行徑,腦中一時又想不到轍,人就有些茫茫然。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