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屹迎著商從洲一臉期待的表情,無言地扯了扯嘴角。
他視線上下輕掃過商從洲,而後,利落地扔下兩個字來。
「——風騷。」
商從洲一身灰色西裝,雙腿筆直頎長,身材線條乾淨利落。矜貴,溫潤。
如果非要說「風騷」的話,他全身上下,符合這詞的,就是那張臉了。面若桃花,笑起來,浮浪不羈。說是風騷,也不為過。
「謝、謝。」商從洲嘴角微抽,尤為勉強地道謝。
喧囂嘈雜的環境裡,三人像是處於獨立世界,無人靠近。
再看身畔二人,一副習以為常的神態,方清漪略有些驚訝。她私以為,以他們兩個的身份,在這種場合,周身勢必圍了一圈前來搭訕的人。
隨即,她又想到容屹在圈內的風評。
糟糕透頂的風評,整個豪門圈再沒有比他更惡劣的人了。
如此一想,在她眼裡溫順的容小狗,在旁人眼裡,是隻極難親近、隨時有可能咬人的狼。
歸其原因,好像是因為她。
要不是因為她,容屹也不會對容家幾次三番的動手。
向葵說錯了,放在古代,方清漪才是妖言惑心的艷妃,容屹才是色令智昏的昏君。
……
上半場婚禮,方清漪一門心思都放在容屹身上。
和容屹聊天,顯然比看新娘新郎交換新婚誓詞有意思多了。反正,齊聿禮嘴裡也吐不出什麼幾個字,更吐不出什麼甜言蜜語。
齊聿禮可沒她家容小狗可愛。
方清漪幾乎退出豪門圈,退出所有的名媛社交活動。工作之後,她連酒吧都沒怎麼去,但她這人骨子裡偏愛刺激,愛喝烈酒。
於是,每當侍應生捧著顏色不一的酒出現時,方清漪都會攔下他,拿過幾杯,一飲而下。
容屹叮囑她:「別喝醉。」
方清漪抿了一小口,嘗嘗味道。
然後,把酒杯遞給容屹。
容屹一愣:「不好喝嗎?」
方清漪:「喝不完,你喝吧。」
容屹動作自然地接了過來。
一杯。
兩杯。
三杯。
……
眨眼,近二十杯。
商從洲看的直搖頭,內心響起一片覷聲。
容四這戀愛談的,多少是有點兒栽進去了。
內心迴音無數,明面上,他沒有做任何表態。感情這檔子事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彼此心甘情願,樂在其中。旁觀者無需多言。
喝了近二十杯酒,容屹眼神清明,面色沒有半分變化。
方清漪:「你酒量多少?」
容屹:「不知道,沒喝醉過。」
方清漪眼神驟然亮起,容屹猜到她在想什麼,立馬制止:「別想著把我灌醉。」
「為什麼?你不想知道自己的酒量嗎?」方清漪聲音輕柔地說,「我的酒量還是我爸爸帶我試出來的,我成年之後,我爸爸帶我在家裡的酒窖喝酒。到最後,他喝醉了,我都沒醉,還是看家裡的監控,他才知道我的酒量是多少。」
容屹也曾見過她一人喝倒圈內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酒鬼的場面,什麼酒都往裡倒,混在一塊兒,她喝了之後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我不知道我的酒量是多少,也不知道我喝醉之後是什麼狀態,所以你別想把我灌醉。」
「可我想看你喝醉之後的樣子。」
凡事包容方清漪的容屹,半警告半訓誡的口吻:「不行,你不想,好了,換場了,把你手上的酒放下。」
冰冷,沉定,旁人眼中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容屹,清晰映在方清漪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