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屹:「不用了?」
前臺:「嗯。」
容屹:「她有說原因嗎?」
前臺:「……沒。」
電話戛然而止。
容屹想了想,沒猶豫走了出去。
出房門的同時,餘光瞥到客房服務的推車,拐了個彎,消失在視野裡。
他到房外後,又遲疑了。時間很晚了,作為異性,敲她的房門,多少有些欠缺考慮。萬一昨晚的事兒重蹈覆轍——雖然容屹可恥地希望,能夠畫面重現,被看光的人,成了她。私慾得到滿足,道德卻不盡然。
若是哥幾個知道他此刻的內心想法,估計都會狠狠地嘲笑他一番。
其實就連容屹自己,都在嘲笑自己。
把整個容家都搞得天翻地覆,幾十年的基業,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卻被容屹連根拔起,輕而易舉地將其打入谷底,永遠翻不了身。
——連他生理學上的父親和他求饒時,他都能無情薄涼地視而不見。
他那個時候有考慮過道德嗎?
怎麼現在,面對方清漪的時候,突然高尚起來了。
容屹靠牆站著,一手按著胃,一手拿著手機。
手機螢幕裡,是撥號介面,一串熟悉的數字。撥號鍵,遲遲沒按下。
靜謐長廊裡,陡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隨即,是男人碎碎唸的聲音:「老婆,我到酒店了。」
「你也早點兒睡吧。」
「我明天晚上就回來。」
「當然是回來陪你過節啊,這還是咱倆結第一個520呢。」
容屹循聲望去,視線彷彿被膠凝住,固定在男人身上,一動不動。
他,拿著房卡,進了方清漪,房間?!
心一亂,等到容屹反應過來時,就聽到手裡手機揚聲器傳出的聲音:「容屹?」
不知何時,電話撥了過去。
藥效彷彿失去作用,容屹手心捂著的胃,抽搐作疼。
容屹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咬牙切齒:「方清漪,我知道你喜歡追求刺激,但你好歹也得有個度。」
容屹一直知道,方清漪喜歡刺激。
她表面上看是乖的,是溫柔的大家閨秀,內裡卻是不受束縛的靈魂。
就像當初,容屹不是沒聽到過方清漪身邊的人勸她的那些話的,他態度冷硬,不無諷刺地說:「方大小姐,何必自降身價和我這麼個私生子走這麼近。」
「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卻這麼優秀,你說容家人到底怎麼想的?」方清漪意笑晏晏,跟完全聽不出他話裡的疏離排斥似的,「你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一個個都被送去國外,說得好聽點兒叫留學,說得直白點兒,被國內高考體制淘汰迫不得已出國花錢買文憑的笨蛋。」
她聲音清脆,嬌貴滋養的人,罵人的詞彙都無比匱乏。
「方清漪。」他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叫她的名字。
「小容屹乖啊,清漪姐姐罩著你。」
「……」
容屹好不容易升起的溫情,煙消雲散。
他扭過頭,冷著臉,不搭理她。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後,方清漪一邊親他一邊說:「你想想,我和所有人都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多叛逆多刺激啊。」
容屹喉嚨像是被堵住了。
他長舒一口氣,繼而把她整個人都壓在身下。
方清漪肆意笑著,明媚的蠱惑人心,紅唇妖冶,像只妖精。
「而且你多特別。年紀雖然比我小,但是比我早畢業,」在這種時候,她應該說些調情的話的,可她偏偏選了他最不喜歡聽的話,「讓你叫我姐姐,我又過意不去,但讓我叫你哥哥,我也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