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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對簡雲的愧疚越來越深,對何淼夫妻的憤怒和鄙夷也隨之越深。

林立曲後來反反覆覆回想這件事,特地去了投資給孫智鵬的公司,見了那家公司的老總,才知道孫智鵬所謂的“投資方很看好”根本是假的。事實上,當時他們已經決定了撤資,孫智鵬正面臨四面楚歌。體會到孫智鵬當時根本無意挽回敗局,立意就是要騙一筆錢逃掉,林立曲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恨自己被感情矇蔽了。當然,哥哥和岳陽明也為二十年的朋友騙了,但這根本不能抵消她對自己的痛恨。

不知不覺,左一杯紅酒,右一杯紅酒,林立曲把前因後果,把這兩年來的委屈,都倒給了岳陽明。

岳陽明一直默默地聽著,此時拿走她手邊的酒杯,正色道:“你是成非的妹妹,所以我也當你是妹妹了。有一句話,想說給你聽。”

林立曲在心裡暗暗苦笑。

岳陽明溫和地道:“其實我並不痴心要追回我那筆錢。。。”這還用說?林立曲的一抹笑浮上嘴角。以他的實力,如果真要給警局施壓,一百個孫智鵬都早被拎到他腳邊了。當然一千萬人民幣,對尋常人是大數目,對嶽總不過是九牛一毛。

岳陽明不管她的臉色,接著說:“倒不是錢多少的問題。只是,”他嘆口氣:“我總想著,老孫活了一把年紀了,孰輕孰重竟還沒活明白,可惜啊!算起來跟老孫相交二十年,他也四十幾了,比我和成非還大著幾歲,枉了‘四十不惑’這幾個字!至死都是個糊塗人!所以我敬成非。。。。既然老孫把錢看得這麼重,那就隨他吧!就當二十年認識清楚一個人,只是他不值得我再上心,更不值得我煩心。我關心的是成非和你。”

林立曲笑出聲了。你當然不煩心,你又沒把侄女上大學的錢交給騙子。

岳陽明推心置腹地道:“我有個在大學教書的朋友,前段時間跳樓死了。他留了遺書說,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一些過不去的坎。我想,那些坎,無非‘貪’,‘嗔’,‘痴’罷了。。。若這是你的坎,千萬要想開點,別為了‘嗔’字讓自己陷進這件事。否則到時身陷棋局,抽刀斷水水更流,頭緒越斬越多,是非越理越亂,茫茫然想抽身的時候,就已經回頭無路了。”

林立曲不答,只是喝酒。

岳陽明看看她,緩緩搖頭:“我知道你聽不進去。成非早跟我說,他這個妹妹啊,做什麼事都認真,較真!”他打個哈哈:“當然,不是不好啊!來,喝!”

跟岳陽明分手,已是黃昏時分。林立曲悵然地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今天都跟岳陽明說了些什麼?似乎說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說。不過她很肯定地知道,她絕不可能和岳陽明走到一起,即使兩人日日相對,即使他未娶,她未嫁。兩人根本是兩個頻道的,無法互相收聽。

幾個學生變顏變色地跑過來,其中一個老遠看見了她,就喊:“林老師,快去!快去!林曉曉被車壓了!”

林立曲眼一黑。是喝多了的幻覺?那孩子已撲過來,抓住她袖子往前拖。

海邊,夜深如墨。兩個年輕人跪在沙灘上,驚惶地看著面前溼淋淋的女子,女子黑髮覆面,一動不動。其中一個年輕人抖著手揭開女子臉上的頭髮,藉著不遠處水族館的燈光,看清了之後,不禁吸了口氣。他的夥伴粗暴地推開他,開始給女子做人工呼吸。

生死之間

曉曉躺在重症監護室裡,小胖胳膊搭在床沿上,顯得是那麼無助。

望著一動不動的曉曉,簡青也一動不動。林立曲輕輕擁著簡青,身子在微微發抖。她們身後站了一群人,包括那個開車撞了曉曉的孩子,那孩子的父親,以及曉曉的班主任,教導主任,還有幾個同學。那個肇事者米琪,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瘦弱的孩子,從在醫院見著簡青開始,就涕泗交流地跟她道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