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右疼痛無比,誓不於薛剛乾休,從人扶他上轎,也不回他自己府去,竟到張天左府中來。天左一見,大驚道:“賢弟,如何這等光景?”天右道:“我與薛丁山勢不兩立,縱子行兇,也沒有縱到這步田地的!”遂把操演禁兵被薛剛毆辱一事,一一說了一遍,“我明日定要入朝上本!”天左聞言,大怒道:“有這等事?我和你先去告訴魯王,明日再入朝上本。”說罷,二人上轎,竟往魯王府中來見程咬金。
程咬金一見,便問天右:“公為何遵足有些不便?”天右見問,不覺淚下,就將操演禁兵被薛剛凌辱之事,細細說了一遍,又道:“我明早啟奏兩遼王傳功倚勢,縱子行兇,毒打元老,該得何罪?如今還求老千歲公論。”程咬金聞言,想了一想道:“這件事,不是老夫護著兩遼王與薛剛,似天右公也有些不是。天右公,你乃右丞相,樞密院自有你文官應辦的政事,你又非武職,又不是功勳將代,如何去操演禁兵?且足下又不奉旨,私演禁兵,是何意思?恐其中也不能無不是。”張天左道:“天右即有不是,或是老千歲,或是別的王爺打了,天右也還氣得過,這薛剛仗著祖父之力,得了一個爵主,黃毛未退,乳臭未乾,如何敢私下毒打大臣?”程咬金道:“這話說得也是,老夫勸你不須上本,我同你去到兩遼王府中,叫薛剛陪你一個罪,出了此氣何如?若必要上本,足也當自想,私演禁兵之罪,怎好奏知天子?”張天右道:“老千歲說得不差,他果肯給我陪罪,也就罷了,”程咬金道:“既如此,老夫即同行。”
三人遂起身上轎,來到兩遼王府,見了薛丁山。禮畢坐下,丁山道:“老千歲同二位賢相降臨,有何見教?”咬金道:“老夫因令三公今早打了右丞相四十棍,二相要奏知聖上,老夫於中解和,特同來見賢王。三令公可在府麼?”丁山大驚道:“逆子出去,尚未回來,如何打了右丞相?”天左道:“王爺,你還不知三爵主在外橫行哩!昨前晚間,途中遇見三爵主,說我犯了夜,把我打了一頓轎槓,彼時我欲奏聞,被程老千歲攔住。今舍弟操演禁兵,令郎說舍弟私演人馬,意在造反,要將舍弟取斬,幸虧一班眾功勳來到解勸,遂將舍弟打了四十大根。請問王爺,世上有這等事麼?勢必奏知天子,因程老千歲再三勸解,特來求王爺一言而決。”咬金說:“不必說了,只叫令郎出來,陪一個罪,便完了這事。”丁山當下驚訝不已,遂罵:“逆子不服父訓,如此橫行,我那裡知道。”
不料樊梨花站在屏風後聽見這些話,心中大怒,選出來見了眾人,行禮已畢,對丁山道:“虧你做了一家王子,如何反說吾兒的不是!吾兒為人正直無私,有什麼不是?你且說來與我聽。”丁山道:“夫人,你休來問我,你只問張右丞相就知道了。”不知張天右如何回答,且聽下回分解。
第九回 夫人護子親面聖 薛剛仗義救冤人
話說張天右聽了樊夫人之言,遂近前道:“夫人此言,一發奇了,難道說令郎該打我四十根嗎?”樊夫人道:“該打的!你是文官,又非武職,如何去操練禁兵,其中就有可打之道!”天右道:“我就該打,自有千歲、王爺,令郎如何私自打我元老?”樊夫人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況我兒乃功臣之子,打你何妨?你不知情,還要上本,就去上本,何能害我!程千歲,你也年紀老了,虧你說陪罪的話,叫我兒陪何人的罪?”咬金道:“這是老夫見不到處,失言了。”天左、天右道:“既然如此,明早奏知聖上,自有公論。”遂忿忿出府而去。丁山道:“夫人,你今護此逆子,他若啟奏,我卻不管。”樊夫人道:“你既不管,待我上朝去分說。西涼若沒有我,只怕此時還不能平哩!如今太平無事,就用不著我了,我就不得朝見天子嗎?”咬金道:“老夫明天也要上朝,在朝專候夫人了。”說畢,也自回府去了。
次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