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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徐敬業節度淮陽,出鎮揚州,令江夏王李開芳留守西京,西臺御史馬周為輔。聖旨一下,敬業即日起程,住鎮揚州。李開芳留守長安,與馬周參贊軍務,私圖恢復唐室江山,按下不表。

再說兩遼王薛丁山生有四子,一名薛猛,乃高蘭英所生;一名薛勇,乃高瓊英所生;一名薛剛,乃樊梨花所生;一名薛強,乃程金定所生。這四位爵主惟有薛剛性躁,時年十八,生得面如黑漆,體如煙燻,力大無究,專好抱不平,替人出力,長安城中人人怕他,故此人給他起了一個渾名,叫做“通城虎”。他結交的是越王羅章,胡國公秦海並程統、程飛虎、尉遲青山、尉遲高嶺這一般好動的人,終日飲酒射獵,半夜三更或出或入,無所禁忌,兩遼王並管他不下。

這一日,薛剛約了眾友出城遊玩,到晚入城,又在酒店飲酒,呼三喝六,直飲到三更時分,俱已大醉。分付家將算還酒錢,一同出了店門,見月色如同白日,都不騎馬,步行玩月回府。也是合當有事,遠遠望見大轎一乘,前呼後擁,喝道而來。薛剛早已看見燈籠上寫著“左相府張”,就知道是奸臣張天左,叫一聲:“眾位兄弟,我看張天左這廝,眼大無人,不免乘此給他一個大沒體面如何?”眾英雄俱有酒興,皆說道:“好!”一齊上前,攔阻大轎,喝道:“什麼人,擅敢大膽犯夜!”張天左見是這班功勳,連忙下轎,說道:“是老夫,在中州侯武三思府中飲酒,不覺夜深了些。”薛剛道:“放屁!此時不在府內,黑夜行走,大膽極矣!你今犯夜,律應杖責。眾兄弟們,還不快打!只打他犯夜,不管他是不是丞相。”此時張天左有口難分,躲閃不及,被薛剛揪翻在地,程統、程飛虎就抽出他的轎槓來,盡力便打。張天左雖有從人,見是這班功勳,俱各早已躲藏了。眾人一齊打了六七十轎槓,只打得張天左扒身不動,只是叫饒,眾人方才大笑而去。不知張天左如何回府,再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 程咬金朝房辯論 張天左忍氣吃虧

話說張天左被打,叫苦連天,從人們見眾功勳去遠,方才走出來,扶他上轎回府。且說薛剛與眾人打了張天左,一路同行,薛剛道:“眾位,我們一時高興,打便打了,須防他明日上本。”羅章、秦海二人道:“怕他怎的,那怕他吃了老虎心、豹子膽,也不敢上本意我。”薛剛道:“他欺軟怕硬,不去尋你,定來找我。”程統道:“不妨,我弟兄回府,稟知家父,聳出我祖,明日上朝,與他歪纏,包管無事。”薛剛大喜,各自回府。

單說程統弟兄二人回至府中,程萬牛、程鐵牛老弟兄兩個尚在未睡,一見他二人回來,便問道:“為何這時候才回來?”程統道:“兒早已回來,因路上闖了一場大禍?所以來遲。只怕這禍有些開交不得。”萬牛道:“闖出什麼大禍?”程統道:“是張天左在武三思府中吃酒回來,孩兒與羅、秦、薛剛吃酒,方出酒店,遇見張天左坐在轎內,裝腔反道我們犯夜,要鎖打孩兒,我們一時不忿,將他拉出轎來,打了他一頓轎槓。只怕他明日上本尋我們。”程鐵牛道:“他半夜三更在外吃酒,如何反說別人犯夜?你們正該打他。”程萬牛道:“我想這廝懼羅章是聖上御戚,秦海是天子外甥,他決不敢去惹。他定然要奏兩遼王與我們縱子行兇,辱打元宰,到要提防他。不如我同你去對爹爹說知,聳出他老人來,自然無事。”鐵牛道:“哥哥說得有理。”

二人來至內宅,見了程咬金,稟道:“爹爹,兩個孫兒與羅、秦、薛剛一班聚飲回來,半路遇見張天左在武三思府中吃酒回家,自己不避人,反說孫兒們犯夜,要鎖打孫兒們,誰料這些後生們正在血氣方剛之時,竟拉他下轎,打了他一頓轎槓,張天左焉肯幹休,明日必定上本。倘然輸與他,豈不沒了我們功臣的體面?為此孩兒稟知爹爹,怎生設法不輸與他才好。”程咬金道:“文官不巡夜,張天左不思自己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