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就本能的揮舞著兵刃衝了上去,卻是早就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功勳和世仇了。
丁一也是知道這些,而他偏偏又是一個局外之人,用他的眼光看待事物,卻是覺得兩國根本不應該像這般的敵視,兩國人民完全可以親如一家、相親相愛。但偏偏他想得很好,但是兩國的高層卻不這麼想。
遼國想的是宋朝的繁榮華貴,無數金銀財寶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無數的美人可以任他們搶奪。而宋朝更是以攻對攻,這仗越打就越是糾纏,漸漸的卻是哪裡還分得清誰對誰錯?今日你殺了我兄弟,明天我就要殺回來給他報仇;今天你奪了我的金銀,明天我就要抓你們的牛羊;今天你搶了我的女人,明天我就要去搶你的馬匹。
是非對錯,卻是早已經對他們沒有了用,那些邊關的將士們,看見了遼人就會舉起兵刃,卻是幾乎已經變成了本能一般。卻都是人的貪慾而形成的,都想著白佔便宜,不需付出就能搶到如山的金銀、如海的牛羊,卻哪裡還去關心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即使是本來抱著守家為國的之心的將士們,久而久之卻也是漸漸的變成了這般的模樣。
兩國的高層改變了戰爭,戰爭改變了士兵,士兵又因此改變了戰爭的本質。
所以丁一會編歌謠來諷刺他們,都同樣是人,為什麼要還分得如此清楚?如果真的要分清楚,那孔聖人,佛祖什麼的又有幾個是真正的漢人?人類發展至今,又有哪個敢拍著胸脯說自己的先祖,再往前的先祖不是異族之人?
前世中,各種非人的種族都能和諧的生活在了一起,為什麼到了這裡都是人類卻偏偏還要分的如此清晰?
實際上丁一說的也沒錯,如果時代往前推,在唐朝的時候,哪裡會有如此多的顧忌,也只有宋朝這個朝代對待異族之人,居然有了如此苛刻的分別。這是宋朝的悲哀,也是兩國之中最普通的百姓的悲哀。
戰爭起時何人最痛?
無他!
百姓而已!
所以聽見了幾人如此膽大的在自己面前商量著挑起大戰,心中怒氣橫生,殺氣不自禁的就已經散發了出來,正要說話,卻聽蕭峰道:“哼,殺母大仇,豈可當作買賣交易?此仇能報便報,如不能報,則我父子畢命於此便了。這等骯髒之事,豈是我蕭氏父子所屑為?”
聽了蕭峰的話慕容博仰天大笑,朗聲說道:“我素聞蕭峰蕭大俠才略蓋世,識見非凡,殊不知今日一見,竟是個不明大義、徒逞義氣的一勇之夫。嘿嘿,可笑啊可笑!”
蕭峰心知他是以言語相激,冷冷的便說:“蕭某是英雄豪傑也罷,是凡夫俗子也罷,總不能中你圈套,成為手中的殺人之刀。”
慕容博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是大遼國這臣,欲只記得父母私仇,不思盡忠報國,如何對得起大遼?”
蕭峰踏前一步,昂然說到:“你可曾見過邊關之上、宋遼相互仇殺的慘狀?可曾見過宋人、遼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宋遼之間好容易罷兵數十年,倘若刀兵再起,契丹鐵騎侵入南朝,你可知將有多少宋人慘遭橫死?多少遼人死於非命?”他說到這裡卻是百感交集,越說越響,又道:“兵兇戰危,世間豈有必勝之事?大宋兵多財足,只須有一二名將,率兵奮戰,大遼、吐蕃聯手,未必便能取勝。咱們打一個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欲讓你慕容氏來乘機興復燕國,我對大遼盡忠報國,是在保土安民,而不是為了一己的榮華富貴,因而殺人取地、建功立業。”他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即使是丁一也是對他如此胸懷敬佩不已,只覺得這蕭峰真的就如同他的知己一般,暗自點頭:這個兄弟沒有交錯。
卻忽聽得窗外樓下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善哉,善哉!蕭居士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蒼生為念,當真是菩薩心腸。”
這聲音的傳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