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太后身邊伺候的紫瑗匆匆過來,跪下回道:“皇上,下午一直伺候太后的宮女丹瓊突然暈倒,似乎……似乎也發起了高熱。”
所有人同時一驚,唯有卿塵依然淡淡的看著面前一方白雪,這正是她方才藉機吩咐紫瑗來報的,如此或可讓天帝下定決心封鎖延熙宮,而一旦查起來也好說丹瓊是伺候太后染上了疫症,不至於牽扯出事情緣由和紫瑗碧瑤兩人。
何儒義急忙問紫瑗道:“可是剛剛一直跟在太后身邊的那個宮女?是不是和太后一樣症狀?”
紫瑗點頭:“是,丹瓊和我一直伺候在太后身邊。症狀……症狀奴婢不敢妄斷。”延熙宮中宮女眾多,何儒義也不能一一認識記得,只當方才是丹瓊伺候在太后那裡。
藉此機會,卿塵再次深深向天帝叩首:“請皇上下旨封宮!”
何儒義也跪倒雪中俯首道:“請皇上下旨封宮。”
身旁跪了一地人,天帝面向延熙宮方向佇立半晌,緩緩說道:“傳朕口諭,封禁延熙宮。”卿塵那一瞬間在天帝的臉上看到了極沉痛的神色,她俯在雪中,渾身冰涼,冰雪隨著身體的溫度緩緩的化做雪水,浸溼了衣袍,砭透肌膚。
正在有情無思間
延熙宮的封禁對外只以太后患病需要修養為由,禁止出入探視,各宮上下卻已在不尋常的空氣中察覺到了緊張。
殷貴妃在此時顯出了她不同於眾人之處,恩威並施協助天帝震懾著後宮,手腕獨到處處得當,使三宮六院看起來還是平和一片。無怪乎天帝即便有如花嬌寵三千佳麗,也動搖不了殷貴妃實際上六宮之首的地位,只因為她是天帝需要的女人,她用自己傳承來閥門貴族特有的驕傲和端莊,美麗和手段,俘獲了天帝的心,讓他無法離開。
朝堂政事如往常一般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唯有幾個得天帝信任的重臣和幾位皇子知道實情。天帝因京隸兩地疫情,一天之內連頒五道聖旨,親自督促防疫。太醫院連遭貶斥,卻依然沒有有效的方法防治疫情,當真人人坐立不安滿頭是包。
太醫令宋德方、太醫何儒義奉旨隨清平郡主當晚入了延熙宮,隨著宮門緩緩合攏,延熙宮和外面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沒有人知道是不是還能活著離開。
恐慌、不安悄無聲息的充斥了整個每一個角落,那種不知情的恐懼,混混沌沌的危險感,會在人的心中一點一點的滋生,蔓延,就像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中明明知道某處有著致命的危險,卻一點光亮都尋不到摸不著,只能等待著隨時可能降臨的死亡。
等待死亡,豈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卿塵入宮第二日正午時分,即令留在延熙宮的所有人等集中於前殿廣場中央,將延熙宮目前狀況詳細的毫無隱瞞的公佈於眾,與其任之枉生猜測,不如坦言明瞭。當時便有膽小的宮娥嚇得癱軟,互相抱在一起哭出聲來。
卿塵暗自嘆憂,或許每個人都會以為自己不怕死,但當死亡的陰影籠罩過來的時候,又有幾人能面不改色鎮定如初?
她站在白玉長階的最高處,用緩慢而清晰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們怕,但是現在,沒有人出得了延熙宮,包括我。任誰私自邁出宮門一步,就是杖斃的下場,死的比這個更加難堪。所以咱們只有同進共退齊心協力,才有可能逃過此劫。我也怕死,但我鳳卿塵絕不會棄大家於不顧,人定勝天,老天即便要亡咱們,咱們不妨也跟他爭一爭!”
話說至此,本來慌亂的眾人似乎安定了些,延熙宮上下知卿塵精於醫術,此時的她,像眾人的一根救命稻草,所有的人都看著她聽著她。卻有個小內侍驚呼道:“瘟疫!瘟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竟大喊著往宮門處拔腿狂奔而去,剩下的宮娥內侍頓時一陣騷亂。
卿塵一驚,喝道:“王兆壽!”
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