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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口,不要放人進來,別來吵我!”

語畢,巫師走入自己房內,自內反鎖。晴川心中詫異,不明究裡。

過得片刻,房中猛然傳來一聲低吼,聽上去叫人毛骨悚然。他從椅子上躍起,竄到門邊。白角早在洞口放了法術,根本進不去。接著,又是幾聲喊叫,石縫中透出幾點明光。晴川屏住呼吸,自門縫朝內張望。只見白角面容大變,他頭上短角長如匕首,彷彿就要破顱而出。巫師倚著石壁,身上淨是鮮血。他伸手捂住胸口,似乎痛楚難當。

晴川聽得一陣怪響,根根骨刺自他手臂、肩胛、脊樑上突出。白角一聲長嘯,宛如狼嗥,無比淒厲。他身軀顫抖,雙目中流出兩行藍血,那些骨刺透膚穿出,化做支支短矛,一齊扎向巫師。白角身上的刺青不能流轉,像被魘住似的,一動不動。長長短短的骨矛在他肋下連插數次,眼看白角一頭栽倒。那些骨頭“嘭”一聲輕響,化做白煙,消散無形。滿屋都是焦糊的味道。

晴川見他重傷,忙亂之下向門上撞去,哪知卻被咒語彈開。原來,白角為防有人偷襲,早已將門封死。別說是他,便是更厲害的巫師,也進不來。

那巫師俯伏在地,呼吸一下弱似一下。他勉強抬起頭,望向牆上懸掛的一副畫。這畫也真是古怪,卻是一個長頭髮姑娘的背影。

白角衝背影呼道,“你……還不出來?”

只見,她頭髮變長,垂墜下來,頓時銀光閃閃。畫上的人居然慢慢轉過身,自牆上躍出,跳落在地。她全身上下不著寸縷,只用長髮裹住身軀,腳下一條魚尾。這女孩子臉蛋很小,蠻腰一握,兩隻湖藍的眼睛溜了幾溜。

她嫣然一笑,喊了聲:“乾爹,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巫師睡在地上,身軀無法動彈,這麼狼狽的情形,更談不上什麼無恙不無恙。他狠狠瞪那姑娘一眼,說道:“少廢話,快動手!”

她也不生氣,屈膝坐到白角身邊,雙手平舉,姿態曼妙已極。晴川見她雙目微合,口內吐出一顆鴿蛋大小的珠子。這珠子光芒柔和,照在巫師身上,傷口便不再淌血。白角吐口氣,十分疲憊,沒多大功夫就昏睡過去。

那姑娘收回珠子,將他扶回床上,轉身朝掛畫走去。晴川忽然喊道:“等一等!”

她一怔,笑吟吟朝這邊瞥來。門鎖喀嚓跳開,她說道:“我知道你,是他新收的徒弟。”

晴川指指白角,皺眉問道:“剛才怎麼回事?那是魔法,還是詛咒?”

人魚聳聳肩,說道:“是咒術。從前有個仇家,在他身上施咒,每到月圓就會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是這個樣子。骨頭因為在身上附著太長時間,所以頭上開始長角。他的名號就是這麼來的。”

晴川聽到此處,不由對白角生出幾分同情。

那姑娘說道:“你好好看著他,隔半天為他上一次藥,三天以後就能痊癒。”

話音未落,銀光一閃,回頭看時,只剩牆上的畫,人卻不見了。他走近畫框,上面落款處寫著一個名字:雪舞。

日近凜冬,群魚洄游,時逢枯水。汐族性喜暖不喜冷,紛紛潛入水內。然而隨著海產減少,漁民為求生計,濫捕成風。又有許多流民,搶奪販珍珠的人魚商人。一時之間,頗不太平。村人本就為“盜頭”的事懷有不滿,又因捉不到元兇而群情激奮。這下猶如火上澆油,兩邊屢起衝突。他們在村外用原木駐起長欄做防。又在環礁上掛起鉤網,捕捉人魚,對往來旅客嚴加盤查。昔日曾遭勒索的商販更是結為同盟,到處懸賞緝拿偷人頭的兇手。

刺客晴川自出師之後,幫白角做成不少生意。不過最近風聲太緊,他不便在村中露面,只好繞個大圈,穿過樹林朝海邊行去。這片林海十分茂盛,遠處群山綿延。出林向東,就是大片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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