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又認識帕蘇姆。
我決定再給老阿婆施加點壓力。
“昨天晚上,吳子檀被咬死了。”我不經意的說道。
老阿婆臉色慘白,兩鬢滲出冷汗。
“你是誰?”她顫抖的聲音問道。
“我叫皇甫小明,是縣裡的文物稽查員,我認識你的丈夫蕭老頭,昨晚我也到過獵獵排,並且見到了吳子檀。”我儘可能以柔和的語氣說,生怕把老阿婆嚇著。
我看見老阿婆臉色慢慢在恢復,神情也漸漸的松馳了下來。
“婆婆,您可以告訴我那個鬼娃兒的事情嗎?”我輕聲說道。
老阿婆躊躇著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從多年之前開始講起……
獵獵排是苗語,意為老鼠坪。山村裡的老鼠自古以來就特別的多,不分白天晚上,房前屋後隨處可見,不但偷吃糧食,還經常咬死雞鴨等家禽。村民們起先養了一些貓,以為可以剋制住老鼠的泛濫,不料老鼠們根本不懼怕,它們群擁而上,竟將那些貓逐一撕碎吃掉了。村民們無奈只有下藥,開頭確實毒死了幾隻小老鼠,緊接著它們根本就不吃那些毒餌了,無論怎樣偽裝,老鼠們一嗅就知道了。
不知從哪一年,老鼠們開始襲擊人了,村裡時常有孩子在熟睡時被老鼠咬傷,有些嬰兒甚至被咬掉了耳朵和腳趾。有一年的秋天,地質隊的吳子檀病退回到了老家,也就是自打那一年的冬天開始,老鼠們開始第一次殺人了。
村裡先是死了一些老弱病殘的,後來連青壯年人也陸續的死去,大都是在夜間熟睡的時候被咬死的,有的屍體也被啃食的殘缺不全,村民們恐懼萬分,一戶接一戶的搬離了獵獵排,最後只剩下了吳家和蕭老頭兩戶了。
發現鬼娃兒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蕭老頭在吳家裡間一個隱秘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小神龕,那神龕平時以布簾遮住的,裡面供奉著一尊來自東南亞的鬼娃兒雕像,吳家經常在半夜時分焚香上供,十分的詭異。
蕭老頭夫婦懷疑那個鬼娃兒是個邪物,或許是個老鼠精什麼的,要不然怎麼自從吳子檀帶著鬼娃兒回到了村裡之後,當年村裡的老鼠就開始行兇殺人了呢?
前不久,蕭老頭趁著吳子檀婆娘不在屋,吳子檀正在昏睡的時候,將鬼嬰偷拿了出來,準備銷燬扔掉,後想著還不如混到假古董裡賣點錢算了。
奇怪的是,自從偷走了鬼娃兒之後,獵獵排周邊突然出現了大批的貓頭鷹……
老阿婆敘述到這兒,不禁兀自打了個冷戰。
原來是這樣,這個裸嬰像肯定是吳子檀自寮國帶回家來的了。
“鬼娃兒就是一個麼,還是連體的?”我問。
老阿婆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不解的看著我說:“就是一個呀。”
此時,耳邊聽到客車司機在喊叫著,乘客們陸陸續續的登上了車,道路已經挖通,可以繼續上路了。
傍晚時分,客車駛抵了縣城。
第十章
縣城汽車站,兩名等候在那裡的警察接走了老阿婆,臨下車時,她回眸望了我一眼,我把臉側了過去,不願意再看到她那悲傷無助的眼神兒。
馬路上已經亮起了路燈,街上的行人稀少。
我沿著雨水沖刷過的人行道低頭走著,越接近家中越是躑躅不前。
我的腦海中出現了自家的那三間老式青磚房,微弱的燈光,一個孤獨的駝背老人,一碟毛蛋,這人是我的父親麼?當年的那個測量員皇甫哲人,已經死在了異國他鄉,可是這個從小養育了我的皇甫哲人呢?我的心裡已經產生了陰影,也許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能夠回到三天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中去了……
我默默地站在了老宅對面的一株大樟樹下,望著那熟悉的淡淡燈光,感覺腿腳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