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難道比不上一個一年不到的女人嗎?”
她垂著頭,眼簾下的眸子裡滿是黯然。
“感情的事不是看年份,而看感覺,採宣,我要是真的對你有感覺,不會等到現在,走吧,去樓上吧。”
顧少陽的聲音裡透著無奈,是的,感情的事真的是看感覺,或者,在馮妙主動來吻他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的心只有那個女人。
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寧採宣站在他身後,看著他俊逸挺拔的背影,心是一抽一抽的疼。
她見過馮妙,她聽過關於馮妙的流言,她甚至還聽莫婉婷說過她的朋友,蘇逸城曾經就是馮妙的男朋友。
一個男朋友十個手指都數不清的女人,會是什麼好的女人?
顧少陽臉上痕跡,是不是為了那個女人爭風吃醋打架受的傷?
感情的事向來是當局者迷,寧採宣現在就迷在了裡頭退不出來。
※※※
馮妙回到家裡,腦海裡都是剛才在餐廳裡見過的那張臉,即使過了二十多年,她卻不會忘記那張臉,那張夾在書裡泛白的照片。
小小的一寸照用白色的紙巾護好。
她很想知道,裡面的男人是誰,也曾經問過自己的母親,可卻看到了母親紅著眼框,之後,她再也沒有問過。
那時候她父親回家已經越來越晚,最後,直接不回家。
兩母女守著一個空蕩蕩的房子。
往日的記憶襲來,那些隱藏在心底的情緒慢慢的爬上心頭,她只感覺渾身冰冷,母親那雙眼睛在腦海裡越來越清楚,那眼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死死的盯著她,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啊!”
馮妙尖叫一聲,整個身體被被子捂著,感覺自己隨時都要窒息。
“媽,其實你不想死的對不對?!”
她疑惑又肯定的對著空氣裡大聲問著,聲音透著驚恐,那拼命要忘記的死亡現場彷彿就在眼前,記憶一但扒開就再也合不住,像暗潮似的撲面而來,那種驚恐在五臟六腑,在血液,在任何一個細胞裡叫囂著。
她在六歲的一整年,夢裡都有一雙眼睛望著她,黑夜裡,她想叫,卻什麼都叫不出來。
那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
門外響起了鈴聲,她幾乎是跑到家門口,看到門外的男人時,直接上前緊緊抱著他,頭埋在他的肩膀位置,那種感覺才慢慢的消失。
他身上的氣息,是薄荷的味道滲雜著淡淡的菸草味,很舒服,很好聞,驅散了她心中的恐懼。
“怎麼了?”
感覺到她的異樣,他擔憂的問著,大提琴似的嗓音滑過她的心坎,她在他懷裡搖了搖頭。
她從來不會跟人說這事,即使是溫蕊,她都沒有說過。
她總覺得母親死的時候像是有什麼話跟她說,可是,根本來不及,那一地的鮮血讓她再也沒有機會說一句話。
“沒事,就是,突然之間看到你,想抱抱你。”
馮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挽唇一笑,從他懷裡站好,看著他的臉。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說完事就回來了。”
過去其實也沒事,只是寧採宣找他罷了,私事而已,他想,自己也應該跟她說清楚了吧,兩個這樣,繼續做著普通的同事,也告訴了她,自己只有馮妙一個人。
整個臥室的床單已經換過,一套彩虹色的四件套,顏色特別的鮮豔,在房間裡看到心情很舒服。
早上的時候倆人舉動把整個床單都弄髒了,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朵嬌豔的紅色。
“你要不要睡一下?”
他看著她,目光柔和,她擁著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