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便是剛上任的廖縣令。
廖縣令已將屋裡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一臉氣憤難平。
「大人。」
「徐公子,我真沒想到劉親隨竟會打著我的名義在外頭招搖撞騙,真是……」廖縣令氣得都說不下去了。
「大人,您日理萬機,底下人瞞著您做出有害您名聲的事自然無法得知,在這件事上,大人亦是受害者,請您別放在心上,在下此舉的用意也是希望大人愛民如子的清廉,切莫被劉親隨這樣的人給弄髒了。」
「徐公子曉大義明事理,今日真多虧有你,否則本官還不知道要被騙到幾時。」廖縣令搖搖頭,猛嘆氣。
「大人,在下先走了,至於劉親隨的事……」
「請徐公子放心,本官必定會還給你們錢莊一個公道。」廖縣令正義凜然地說,「屋裡那箱金子等我處置劉親隨後也會如數奉還。」
「大人,那真的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官府破舊不堪,我們本該在大人上任前便整修好,這實在是我們的疏忽……」
廖縣令卻立即拒絕,「不,本官向來清廉,你們的心意我已收到,那箱金子我絕不能收,就這樣了。」
徐靖磊的視線始終不離廖縣令,隨後才離開酒樓,同時他也吩咐常貴,這事一有後續必須立即回報。
金縷見他回到府裡依然憂心仲忡,忍不住問:「既然已經請縣太爺出面處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
「之前我派人去查採廖縣令的底細,發現他確實清廉,辦案公正,只除了辦錯一件事,那是一名富家少爺殺了青樓女子的案子,因為青樓女子已死,死無對證,故富家少爺無罪釋放,乍聽之下或許覺得沒什麼,但常貴說那案子原本有證人,無奈證人失蹤才會如此判決,這案情不單純。」
「縣太爺公正清廉,應該不會判錯才是。」
「小縷,水至清則無魚,這是不變的道理,愈是清廉的人一旦有問題,反而更令人措手不及,下得不慎防。」
「你懷疑縣太爺有問題?」
「我也希望只是我多慮了。」
過了幾天,常貴告知徐靖磊,劉親隨畏罪自殺,死在牢裡。
徐靖磊心知事有蹊蹺,於是命人寫信找個理由讓岳父暫時別回來,同時派方伯通知三州的商行小心行事。
他本以為廖縣令頂多懲處劉子譽,撤了他親隨的名,沒想到劉子譽會死在牢裡,想必劉子譽借他的名收受賄賂的事曝光讓廖縣令不甚滿意——想在牢裡殺人是輕而易舉之事。
原本只是收賄的小事,現在卻出了人命,徐靖磊開始防備廖縣令,也相信他絕對並非傳言中那樣清廉。
對付劉子譽,可以找廖縣令,但若要對付廖縣令,他還能找誰呢?
徐靖磊愈是面對棘手的事愈是冷靜理智,明白必須儘快將事情一次處理妥當,不然後患無窮。
劉子譽的事在伏陽縣傳開,眾人對廖縣令更加敬重,全都相信他是公正清廉的好官。
某日,一群官兵突然登上一艘屬於金氏商行的船,查探之後竟發現幾十只上面蓋有官印的空米袋在船上,他們詢問是怎麼回事,現場沒有人答得出來,於是新任的鄭親隨便領著幾名官兵來到金府,要帶金氏商行的老闆前往縣衙問話。
當金縷聽見訊息趕回府裡時,徐靖磊已經被抓走,她憂心不已,執意要去縣衙擊鼓申冤,方伯卻勸她先忍耐。
「小姐,老爺不在,姑爺也被抓走,整個金府上下只剩下小姐一人主事,小姐萬萬不可衝動,要是連你也入獄,就沒人救得了姑爺了。」
金縷焦急地在廳內踱步,半天也想不到一個好法子,不禁心急如焚,她知道徐靖磊為了怕她爹出事,因此暫時要他別回來,但此時此刻,她真不知該找誰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