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珩說到這，語氣微頓，緊跟著是又一句：&ldo;雖則成王敗寇，兇險萬分，可要是想護住自己的身邊人，便只能奮力向上，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不能讓她嫁給我，還同我一道受苦，沒得委屈了她。&rdo;

李正雍耳聽著這話，倒也沒再說什麼。

他只是放下手中的酒盞，與人說道：&ldo;你既然決定了，那便去做吧……&rdo;說完，他是又看著蕭無珩跟著一句：&ldo;那個位置原本就該屬於你。&rdo;

聽著李正雍這一句，蕭無珩的心中其實是有些奇怪的。

這種話，老師並非頭一次同他說。

年少的時候，他教他習文練武，看著他艷羨得望著那幾個兄弟的時候，就會蹲在他的身前與他說&ldo;無忌，你要記得，這天下本就該屬於你。&rdo;

只是等他長大後，見他真得無心權勢，老師倒也不再同他說起這些話了。

倒是沒想到，如今又聽老師說起了。

以前總覺得老師與他說這些話，是因為覺得他欽羨那幾個兄弟，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哄哄他，可如今他長大了，自然也不會天真得以為老師這些話是在哄他。

可就是知道不是在哄他，他心裡才覺得奇怪。

他不過只是一個婢生子，身後沒有任何勢力，甚至還不得那人的寵愛，這樣的他，哪裡能得一句&ldo;那個位置原本就該屬於你&rdo;？

蕭無珩知道老師心中有許多秘密，可同時，他也知道，那些話，老師不會同他說。想到這，他便也沒有多問，只是把那幾分疑惑壓在心中，而後才又與人說道：&ldo;老師當真要入仕嗎？&rdo;

說完，他是又擰著眉跟著一句：&ldo;倘若老師是因為我的緣故，大可不必如此做。&rdo;

&ldo;您不喜歡長安，不必為了我強留此處。&rdo;

李正雍耳聽著這話，卻是笑了笑。

他握著手中的酒盞輕輕晃了晃，而後才看著人，笑道：&ldo;於我而言，在哪裡都是無所謂的，我待在長安的確有因為你的緣故，可也是因為我想回來了。&rdo;

這些年，他走遍大江南北。

不是因為他厭惡這個地方，而是這個地方有著太多的回憶。

而今他想回來，也只是因為年歲越長，思念故土罷了。

蕭無珩聞言，便也未再多說什麼，老師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既然他已經做了決定便不會更改。想到這，他也只是舉起手中的茶盞，與人道：&ldo;既如此，也好。&rdo;

&ldo;日後老師在長安，我也能多陪著您。&rdo;

於他而言‐‐

皇宮裡的那位只是給予他一半血緣的人，而眼前人才是他想孝敬的人。

李正雍耳聽著這話，臉上的笑意也溫和了許多，而後外間小廝過來佈菜，兩人倒是也未再多說什麼。

只是等到蕭無珩走後，李正雍才從那書架的夾層裡取出原先那一副畫，眼看著畫中那個明艷而又嬌俏的女子，修長的指尖落在懸空的地方，就以這樣的方式拂過她的眉眼。

外間的日頭很好，有不少打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眉眼也變得越發溫和起來。

指尖一寸寸得拂過，口中是跟著一句：&ldo;你的兒子長大了，也有喜歡的姑娘了，我先前瞧過，她很好……&rdo;說到這，他的語氣卻又添了些悵然：&ldo;若是你還在的話，瞧見他們，一定會開心的。&rdo;

第134章 （一更）

三日後。

成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