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在府中多年，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聞言也未說什麼，只是恭聲應了。

等到容歸走後，王珺才又朝身側的庾老夫人看去，見她神色陰沉，便又把桌上的茶盞遞予人，柔聲寬慰道：&ldo;您也別太生氣，許是我們多慮了也不一定。&rdo;

庾老夫人耳聽著這話，也朝身側的少女看了一眼，見她眉目彎彎、一派純真的模樣，卻是又嘆了口氣。她也沒說什麼，只是接過茶盞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後才同人說道：&ldo;祖母省得的。&rdo;

她私下請人過來，一來是為了避免旁人通風報信，二來又何嘗不是為了給馮氏留個臉面？

……

約莫兩刻鐘後。

容歸便帶了那個施管事過來了。

那施管事今年也有四十多歲了，看起來面白無須，長得倒也很沉穩持重，只是這會他一直低著頭，抱著帳冊的手也有些打顫……庾老夫人看著他這幅模樣，心下一沉，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只是照舊讓容歸去外頭守著。

簾起簾落‐‐

庾老夫人仍舊端坐在羅漢床上，她的手裡已經重新捻起了佛珠，微微垂下的眼睛無情無緒得看著跪在屋中的那個中年男人，好一會才淡淡說道：&ldo;你先起來吧。&rdo;

&ldo;謝老夫人。&rdo;

施管事顫聲謝過人，而後便小心翼翼得起了身。只是他心裡害怕，就連起身也是顫顫巍巍得，那從進屋便一直低著的頭更是從未抬起過。

&ldo;今兒個讓你過來，是我想看看家中近來的帳目進出。&rdo;

庾老夫人這話說完，王珺便順勢起身，她一步步走到施管事的跟前，而後是看著他溫聲說道：&ldo;施管事，你把帳本給我吧。&rdo;

少女的聲音甜美而又天真，可落入施管事的耳中卻恍如奪命的勾魂令，他不由自主得又打了個冷顫，眼看著近在眼前的那隻手，抱著帳本的手又收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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