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是他變了嗎？

或許是的。

以前他從來不會憂心那些東西，他和崔柔少年夫妻，感情厚非，又豈是旁人的三言兩語就能阻礙的？可如今，他害怕了，他怕當年犯下的過錯會使得崔柔對他失望，也害怕有人會把她搶走。

所以他只能用這樣不體面的法子，阻礙著她與那個人見面，好似這樣就一切都不會改變。

可如今看來，他好似錯得更加離譜了。

安泰見他抿唇不語，神色也透著些往日的迷茫，心下更是焦急不已，便又跟了一句：&ldo;二爺，您……&rdo;

王慎聞言，倒是回過幾分神。

他仍舊沒有停下，話倒是說了一句，略帶喑啞的嗓音：&ldo;再過會就回去。&rdo;

這話剛落，還不等安泰答，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清潤的女聲，喚他&ldo;王大哥&rdo;。

王慎耳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倒是牽住了韁繩，馬兒慢慢停下，而他循目看去便見不遠處的小道上正站著一個身穿素衣的女子，那人頭戴帷帽，衣擺上繡著的丁香花正隨風在半空浮動著，此時正一手掀著輕紗，仰著頭看著他。

她臉上的神色起初是有些不敢確信的，等到他停下了馬，瞧清了馬上的身影，臉上倒是浮現了溫婉的笑，連帶著一雙眼睛也摻了些笑。

她就提著籃子，一步步朝王慎走來。

等走到王慎跟前才又仰著頭問道：&ldo;王大哥，你怎麼在這？&rdo;

王慎看著突然出現的周慧卻是皺起了眉，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道：&ldo;你怎麼在這？&rdo;

周慧見他這般態度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仍舊用溫和的嗓音，與人說道：&ldo;過幾日我就要離開長安了，打算趁著日子出來採買些東西，偏家裡那個丫鬟是個蠢笨不知事的，我也只好趁著晚上出來一趟。&rdo;

等這話說完，她看著王慎臉上的神色，卻是有些猶豫得開了口：&ldo;王大哥，你怎麼了？&rdo;

王慎聞言卻只是抿了抿唇，淡聲說了一句：&ldo;沒事……&rdo;

說完，他垂眼看了眼周慧，是又跟著一句：&ldo;天色已晚，你一個女人家也早些回去。&rdo;等說完，他便打算就此離開。

可還不等他動身便又聽到周慧說道：&ldo;王大哥，過幾日我就要走了，不如讓我親自替你做一桌子菜，你也許久沒吃我做的菜了……&rdo;說到這的時候，她那溫婉清雅的臉上也浮現出幾分笑容，似是因為憶起以前的事而開懷：&ldo;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你來家中，我還常和母親做起。&rdo;

&ldo;如今‐‐&rdo;

周慧說到這卻是稍稍停了一瞬，她略低了些頭，連帶著聲也輕了許多：&ldo;如今我這一走，只怕你我這輩子都無緣再見了。&rdo;

王慎聞言卻有些猶豫，他剛想拒絕，可看著周慧低垂著頭，月光打在她的身上，似是還能瞧見她那雙微翹的眼睫上沾著些淚珠。看著她這副模樣，喉間那番拒絕的話，到底還是沒再說出，點頭應了。

……

民宅裡頭。

周慧和王慎對坐著。

四方桌上是幾道家常小菜，因為剛出鍋的緣故，還散著熱氣，此時來到了屋中，周慧自是也解下了帷帽，可她好似還是有些介懷臉上的傷痕，一直都是側著身子坐得。縱然沒有辦法要面對王慎的時候也都是低著頭。

這會她是替人斟了一盞酒，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