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劃著名木門,留下痕跡,也傳出刺耳的聲響。
綠衣丫鬟進來的時候,看見周慧陰沉著臉,又做著這般動作,自是嚇了一跳。
只是還不等她說話‐‐
周慧便已斂了神色,她收回了手,一面是握著帕子擦著指甲縫裡留下的木屑,一面是溫和得與人說道:&ldo;進去把裡頭的香料倒了。&rdo;
丫鬟聞聲自是忙應了一聲&ldo;是&rdo;,眼看著周慧轉身往裡頭走去,她才朝那門上看去一眼,看著那上頭明顯得幾道痕跡,她還是忍不住拍了拍胸脯,一副餘悸未消的模樣。
這位主瞧著溫和,可有時候行事,實在駭人。
……
而此時的成國公府。
崔柔手肘撐在那繡著紫藤花的引枕上,身子半側一手支著頭,正合著眼假寐著。
自打昨夜王慎離家之後,她就這樣枯坐了一夜,屋內的紅燭從最初的亮堂到昏沉,而外頭的天卻從最初的漆黑逐漸變得明亮。
她就這樣獨自一個人坐了一夜。
如今天色已破曉,可王慎卻還是沒有回來。
她緊張過、擔心過,生怕他出了什麼事,可又想著他帶著安泰,安泰武藝高強,總不至於讓他有事,便又稍稍放了心。
只是放心之餘,心中憑得便又湧了一層悲哀。
以前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爭吵過,二爺更是從來沒有二話不說就往外走的情況,如今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什麼變了?
是他?
還是她?
崔柔雖然合著眼,可那緊閉的眼角卻還是有淚水流落,順著臉頰,最後滑落在那引枕上頭,把那鮮活的紫藤花也好似添了些晶瑩的露珠一般,看著倒是越發栩栩如生。
等聽到外頭傳來的一陣腳步聲,她好似怕人看到一般,立馬拿著手背抹掉了臉頰上的淚痕,而後是坐直了身子,睜開眼看了過去。
瞧見進來的是明和時,崔柔的手仍舊撐著引枕,雙目因為一夜未眠而顯得有些疲憊,就連嗓音也有些喑啞,可她到底還記著身份,端坐著身子,啞聲問道:&ldo;可是二爺回來了?&rdo;
明和耳聽著這話,有些艱難得朝她搖了搖頭。
眼看著崔柔那雙驟然黯淡下去的目光,明和心裡也有些難受,她親自絞了一塊帕子奉於人,而後是蹲在崔柔的腳邊,柔聲勸說道:&ldo;您別擔心,有安長隨陪著二爺,二爺一定不會有事的。&rdo;
等這話說完,她是又輕聲跟著一句:&ldo;等二爺回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rdo;
崔柔聞言卻沒說話,她只是握著那方帕子,等察覺到那原本殘留的熱度逐漸冷卻下來,才啞聲問道:&ldo;嬌嬌和小禎那處如何?&rdo;
&ldo;昨日郡主同九少爺說了會子話,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只怕如今兩人還睡著。&rdo;
知道一雙兒女並不知情,崔柔總算是放心了許多。
她知道嬌嬌素來是個多心的,倘若知道,只怕又該胡思亂想了,因此這會知曉他們不知情,神色倒是好了許多。等到握著帕子擦拭了一回臉上的淚痕,又壓了壓酸澀而又疲憊的雙目,跟著是又繼續問道:&ldo;母親那呢?&rdo;
&ldo;老夫人這幾日身子不錯,昨兒個喝了安神茶也早早睡了……&rdo;說完這話,明和便接過她手上的帕子,是又跟了一句:&ldo;您別擔心,外頭的人,奴都已經打點好了,不會有哪個沒眼見的東西同幾位主子去說得。&rdo;
&ldo;倒是您‐&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