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性子寬厚的女人,不管是不是她的孩子,她都一視同仁,只不過無論這兩位主子怎麼說,齊王就是不聽。
何況這些年齊王在邊陲的戰績越多,名聲也就越發響亮,這長安城中但凡有些家底的姑娘都有些怕他,別說嫁給他了,就算見到都會白了臉。心裡的思緒想到這,常德到底也是歷經世事的老人了,倒也不至於這個時候還回不了神。
收回視線低下頭,只是耳朵卻還是高高豎起。
蕭靖失神,倒不是因為這一句話,而是他口中的&ldo;父皇&rdo;兩字。
他已經忘記有多久沒從這個年輕人的口中聽到過這兩字了,或許一年,或許三年,又或許十年?
記不清了。
可肯定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會回過神來,蕭靖臉上的神色沒什麼變化,只是眼中的訝異卻還是留了三分,他雖然對蕭無珩關注的不多,卻也知道他的性子,能讓蕭無珩跪下來求他,還能從他口中聽到這&ldo;父皇&rdo;兩字,可不容易。
看來他要求娶的人,對他而言很重要。
想到這‐‐
蕭靖便開口同人說道:&ldo;這些年,我和皇后不知同你說了多少回,也未見你聽。&rdo;
&ldo;今日倒是稀奇。&rdo;
前話說完,端過擱置在一側的茶盞抿了一口,而後才又看向蕭無珩,繼續說道:&ldo;你也的確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說吧,你想娶哪家的姑娘?&rdo;
先前蕭靖說話的時候,蕭無珩一直沒有開口。
等聽到這一句‐‐
他才終於抬頭朝人看去,一字一句得同人說道:&ldo;王家七娘。&rdo;
蕭無珩說完這話,殿中便又沒了聲響。
蕭靖這會手中還端著茶盞,就連茶壁也還停留在唇畔側,溫熱的茶水順著他的動作流入口中,茶香也還在唇齒之間縈繞著,外間剛進貢來的茶葉,他這些日子很喜歡,原本還想再飲幾口,這會卻停了下來。
垂眸朝人看去,看著底下這個年輕人,看著他那張稜角分明的面容以及那雙不同常人的鳳目。
不知過了多久‐‐
蕭靖把手中的茶盞重新擱置在桌子上,突然同人說了一句:&ldo;你已經很多年沒叫過我父皇了。&rdo;說完,眼看著蕭無珩臉上神色依舊,便又似笑非笑得說了一句:&ldo;看來今日要不是為了賜婚,你也不會喊我。&rdo;
蕭無珩耳聽著這話,臉上神色不變,只是望著人,淡淡說道:&ldo;我喊不喊,您在乎嗎?&rdo;
他這一句話實在是太過大膽了些。
常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蕭靖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也終於有了變化。
他怔怔得望著底下這個年輕人,倒是沒有被人挑戰權威的慍怒,只是覺得心神一震。就在先前蕭無珩抬頭同他說道這話的那一瞬間,他彷彿透過這個年輕人看到了那個少女,那個少女也曾用這樣一雙眼睛,神情寡淡得望著他:&ldo;如今我說什麼,你還會在乎嗎?&rdo;
那個曾經親暱喊他&ldo;承啟哥哥&rdo;的人,曾經在他懷中展露過令天地都為之失色笑顏的人。
在那一年‐‐
卻用著刻薄的語氣,與他說:&ldo;蕭承啟,如今想要的你都得到了,你欺騙了我,欺騙了我的父兄,把我囚禁在這處,我的國我的家人都已經沒了,對你也沒有用處了,那麼如今你又何必再同我虛與委蛇?&rdo;
&ldo;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