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嵌入式的頂燈發出柔和的光線,房間有一股淡淡的菸草味。
歌圖講完了自己的往事,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不急不慢,娓娓道來。
既講述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故事,也分析了能力者在帝國的處境。
白易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外表嚴肅,不苟言笑的歌圖會有著這樣一段不堪回首卻感人至深的過去。他緊握著兩個拳頭,卻不自知,眼神晃動,不知該看向何處。
這個故事太壓抑了,壓抑得就像一個悲劇核心的恐怖故事。他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能吐出一個字。
“現在你知道了帝國的情況了嗎?”
無論是突遭橫禍還是生離死別,歌圖的表情都是那麼的波瀾不驚。只是在說這句話時,右眼有些晶瑩,猶如晃動的一汪泉水。
“我都知道了……”白易鼻子一酸,忍不住淚水,溼潤了眼眶。
不知為什麼,歌圖越是裝做若無其事,他越是難過。他甚至覺得如果歌圖能大哭一場,他也能好受一些。當然他也知道,以歌圖的性格這是不可能的。
“歌圖……”
歌圖目光炯炯的盯著他。“你怎麼了?”
白易低著頭,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沒怎麼……”
歌圖喝了一口很釅的茶,起身站到了書架前。
佔據了一整面牆壁的書架,擺滿了紙質書,這在如今這個時代非常罕見。
久久無聲,不知過了多久,白易慢慢地平復了急促的呼吸。
他聽到了翻書聲,抬頭一看,歌圖側身坐在書桌前看起了書。他知道自己該走了,於是起身悄悄地走到門口。
這時身後響起聲音。
“你等一下。”
白易轉過身。
歌圖見他的紅眼圈消退了許多,合上手中的書說道:“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他的手一揮,示意他坐下。
白易重新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歌圖開門見山的說:“你還記得那名真言人的少女嗎?”
真言人與少女兩個詞聯絡起來白易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藍色的頭髮,側馬尾辮,尖尖的虎牙。
“你是說……真尋?”
“對,北饒城狩獵季,在揚帆鎮獸號上你說過的那名救了整船人的擁有水屬性的能力者。”
白易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真尋的,還知道得這麼清楚。他記得在帆揚鎮獸號上他與歌圖並不熟悉,真尋也沒有上船。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事?”
“聽到的。”
白易更奇怪:“什麼時候聽到的?怎麼聽到的?”
“在你們聊這件事的時候。”歌圖不想談論這種無意義的事,非常簡短的說,“我的念靈大將軍手下革命軍中有偵察兵,很多時候你們以為我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白易想起他在帆揚鎮獸號上說起真尋的事時,古原確實發覺有人在偷聽,那時他還不以為然。
歌圖的這番話說得極具威懾力,讓白易感受到了來自領袖的威嚴。也就不去思考偷聽其實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歌圖的左眼帶著黑色的眼罩,很多時候讓人感覺那隻電子義眼也在眼罩的遮擋下偷偷地觀察人。
白易在真眼與假眼的注視下問道:“真尋……她怎麼了?”
歌圖又喝了口濃茶說:“真尋她是真言人,這個民族非常特殊,擁有自己的獨特文化,歷史非常悠久。真言人擁有自己的國家,就是真言國。他們天生擁有念能力,可以追溯到人類掌握器官移植技術之前。所以我希望你能去真言國以你與真尋的這層關係調查清楚這個國家的內部情況,最終目的就是拉攏他們加入我們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