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一路向北,距離終點越來越近。
餘子非一直手動駕駛車輛。白易覺得讓自己的上司開車不太體面。於是禮貌地說:“要不讓我來開車吧,你休息一會兒。”
餘子非笑了笑,笑容很是親切。他的目光落在了他身旁。
“你與蕭語就是在黃沙堡認識的吧?”
“對。”白易知道餘子非是知道蕭語的身世的,這在逸途根本不是一個秘密。
蕭語向來沉默寡言,在白易身邊時這樣,在他人面前更是如此。性格天生孤僻,但也不能否認那樣不幸的經歷造成的深刻影響。
餘子非剛剛在講他和居晴嵐的故事,明明到了關鍵情節,差一步就要說出兩人是如何相識的了,卻忽然不講了。
惹得白易心裡癢癢的。按照他的瞭解這不是他的性格,而且這樣吊他胃口也沒什麼意義。
餘子非談及蕭語的過去,顯得很感興趣。白易為了緩和氣氛簡單講了一些之前沒說過的兩人相識的經過。
也關乎他為什麼帶上她,因為她對黃沙之城一帶很熟悉。
餘子非說:“大豐國啊,沒錯,無法地帶的黃沙之城確實是在大豐城的遺址上建立的。曾經在豐國鼎盛時期人口過百萬,擁有多座堅固的城池。而如今已經全部消失。最後一座城池也在六七年前毀滅,只剩下了一片殘垣斷壁。這就是黃沙之城的前身。”
頓了下他又說:“滄海變成桑田,桑田變成滄海。城市變為了廢墟,廢墟最後變成了遺蹟。我們總以海枯石爛來發誓,用來比喻誓言的堅定不移,但是海會枯,石也會變成沙粒,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
這番話讓白易深有感觸,於是附和道:“是啊,我生活的那個時代非常繁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在一千年多年後醒來,更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會變成這個樣子。”
餘子非說:“對比和你同一時代的人來說你是不幸的,從資源充足,環境美好的時代穿越至這個荒涼的時代。但對於我們來說你又是幸運的,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美好時代。一千年前那正是人類文明最巔峰的時代,氣候適宜人類生存,環境沒有遭到破壞,赤荒大陸與人類世界隔絕,異種也沒入侵塵荒星……所以有人稱那個時代是黃金時代。你一定很懷念千年前那美好的黃金時代吧。”
白易沒有作聲。他並不認同“黃金時代”這個說法。雖然相比當前的這個時代要好很多,可是他做為過來人很清楚,即便“盛世”無法否認,可仍舊潛藏著各種危機。
就比如蒼穹帝國對能力者的屠殺。倘若沒有赤荒大陸的危機,這種針對能力者的血腥殺戮恐怕也不會停止。
不斷渲染或者說發現赤荒大陸的危機,促成人類統一戰線的建立,正是歌圖建立屬於能力者的國度龍雲國的基礎。
“而今,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從生下來開始就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掙扎求生,想盡一切辦法,只為求生。”餘子非又說,“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誓言如此,這個世界亦如此。我們能做的只有珍惜眼前生活。”
他最後說:“過去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國破家亡,孤身一人,但我們至少還活著。是吧,蕭語。”
蕭語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自己問題,有點被嚇到。低著頭使勁點了點。“嗯”了一聲作答。
“所以不必太傷感了,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吧。”餘子非轉向白易說,“既然然收留了蕭語,可要一直對她好哦。”
白易說:“我會的,蕭語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餘子非為什麼會突然關心起蕭語呢?
“十年前嵐姐和蕭語差不多大吧?”白易問。
“是的。”餘子非乾巴巴的回答。
“我聽說這次嵐姐是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