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對這位從路邊撿來大哥哥充滿好奇，又彷彿天生擁有一種好感。而傑明的沉默寡言更讓她喜歡黏著他。

小辛的父母卻很少與他說話。經歷了什麼？為什麼傍晚時分全身是血倒在野外？需不需要報警？家庭情況與聯絡方式是什麼？

他們應該有很多話問他，卻從第一天起就不聞不問。

傑明被這家人收留的幾天裡，只見過男主人項清一面。

女主人倒是來過幾次，不過都是以趴門縫的方式。

除了小辛之外，這家人對他的態度並不熱情。但還是提供了吃住，這對於他來說已是很大的幫助。

傑明的傷在一至二天內就全部痊癒，雖然身體虛弱需要一定時間恢復，但已經能夠活動自如。

他不知道這裡距離研究所有多遠，是否足夠安全。他並不想連累這家人，時刻留意他們的動靜，心中已經有了告別的念頭。

這天忽然有人拜訪，院門外停著一輛紅色小轎車。

沒過多久，傑明就聽到玄關處響起一陣爭吵聲。

他側耳傾聽。

“我不想再說抱歉了，因為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從不接受採訪！”項清的語氣極其不耐煩，已經達到了破口大罵的極限。

響起木門的撞擊聲，似乎門又被強力推開。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顯得非常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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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先生，我知道您學識淵博，資質深厚，從事科研工作許多年，在那裡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工作經歷。我拜讀過許多篇您發表的論文，知道您是……”

“對不起，無可奉告。您想要的結果我已經在通話裡對你說過了，登門拜訪也同樣是這四個字，無可奉告！”

“項先生……項先生，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良知的科研工作者，作為帝國公民享有知情權。可否透露一些機密實驗成果之外的內部訊息……”

“再見！”

“砰！”沉重的關門聲隱去了所有聲音。

傑明從臥室門口移動到窗前，不出所料女記者吃了閉門羹。似乎心有不甘，她在門前站了好久都不肯離去。

當她的頭轉向自己這邊時，他馬上拉上了窗簾。

當天傍晚，傑明又聽到了熟悉的吵架聲。似乎除了音量變大外，對話內容幾乎是同一個模子。

“項清，你告訴我打算把他留到什麼時候？”

“我說過了，你催這麼急幹什麼？”

“家裡留個怪物，你說我急什麼？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把他帶回家裡來！是不是嫌好日子過夠了？”

“搞不懂就別問。”

“你跟誰用這種語氣說話？這事新聞中都報導過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什麼嗎，是拿活人做實驗對吧？”

“你給我閉嘴！”

“你吼什麼？你再喊一個！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抓去做實驗……”

項清的聲音顯得極其無奈。“跟你說過多少百遍了，這兩天上面就要派人來所裡了，都快要做不下去了……”

傑明靜靜地聽著這段不加任何掩飾的對話。

突然，門縫中冒出一個黑影！

矮矮小小的，是小辛。

分成兩瓣的荷葉頭，鼓鼓的包子臉。她仰著頭，眼神有些呆呆的。

“小明哥哥……你的身體都好了嗎？”

她似乎想從門縫進來，但傑明卻在她面前關上了門。

……

傑明獨自一人漫步在城市繁華的街道。

近處，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聚在一起開懷暢飲的人們。

遠處的高樓一扇扇窗戶已經亮起萬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