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眼睛。
「算了,瞧你也不會聽我的話。」潘烈光搖下車窗,將左手靠在車窗上,單手駕車。「你就多瞭解他再做決定吧。」
炎凌耀緊盯著男人無名指上閃閃發亮的銀戒指。「潘烈光,我很羨慕你可以跟心愛的人在一起。我一直在找與眾不同的人,我覺得朔夜就是那個人。」
「凌耀,你是什麼人啊?你以為你可以這麼容易就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
潘烈光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看著前方,嘴角勾起。「藝人,就連自己的私生活都是別人的。你可別跟我說你現在反悔不幹了。」
「我怎麼可能不幹,我才剛要起步。」
「那好,就別再去那家酒吧了。」
「不可能。」
「……那我們講這麼久是在講心酸的?」
「我和小夜又沒什麼其他的關係,為什麼不能去?」
「好、好,隨便你。」潘烈光故意大聲哀嘆。「以後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狗仔隊是無孔不入的小細菌,只要有小小的傷口,便可以將之擴大,以致腐爛。
「反正我們不是也躲習慣了嗎?」炎凌耀苦苦地笑了起來:「一定有辦法……瞞一輩子。」
瞞一輩子嗎……是啊。潘烈光盯著手上的戒指。
可是,那也會是另一種慘痛的代價。
§
從睡夢中悠悠醒來,朔夜只覺得頭痛難耐。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模糊的景象在很久之後才開始重疊。
這裡是……是朝傑的房間。
他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與炎凌耀分別後,他就恢復了殺手的身分。當晚把華威廉給的任務順利了結了。
世界上其實還有比殺手更變態的人,就是買兇的委託人。試想,願意花大筆金錢也要除去一個人,那可是什麼樣的仇恨。而伴隨仇恨而來的,就是變態的行兇方式。
許多委託人都會附加一些奇怪且兇殘的條件,雖然吊死並不是朔夜碰過最殘忍的,但這卻是他的罩門。
因為他的哥哥就是上吊而死的。
朔夜還記得自己從旅館出來時,受不住翻湧的酸意而躲到一旁陰暗深邃的小巷子中乾嘔。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吐,所以在出任務前並沒有進食。但這麼一來吐出的盡是些酸液,燒得喉嚨十分難受。
在最痛苦的時候,巷口卻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一群不良少年打算搶劫。他心情本就不好,被這麼一擾更是心火難耐。當其中一名少年動手時,他反擊了,還差點取了對方性命。若不是哥哥的叮嚀,他可能已經痛下殺手。
『朔夜,要記得,千萬別因為私人恩怨而去殺人。』
那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一抹溫柔的聲音。
『否則,善良將離我們而去。』
他覺得心裡酸澀,有苦難言。善良?他們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了,還配得上這兩個字嗎?
他知道,哥哥的死對他造成了無可抹滅的陰影。
那個負責分配組織任務的華威廉根本是故意的,即使知道吊死的任務非常不適合由他動手,卻仍然將任務分配到他身上。若不從,就只有兩條路。
死,或著是,淪。
淪……朔夜打了個寒顫。
骯髒。
「夜?」
房門被開啟了,一名大男孩走了進來。
自從哥哥死了以後,朔夜就不常回家。如果朋友方便,他就會在這裡借住下來。因為他實在不想回到那個傷心處。
「你還好嗎?你睡了很久。」
「是嗎?」朔夜撐起上身,頭還很暈。「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二十二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