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寄有些奇怪,但心思不在上頭,點點頭說:“好得很。”那僕婦欲言又止,往裡頭探頭探腦。
大白天的,沈沅也起身著衣梳妝,沒好意思叫侍女,自己把頭髮梳順挽好,對著鏡子仔細端詳了一下耳畔的那兩粒金燦燦的耳璫,又覺自己的臉紅撲撲的,恰見那僕婦的頭探進來,便道:“哎,阿萊,幫我打點水來洗洗手吧。”她站起身,卻不料剛剛榻上用力太大,腿腳痠軟,竟踉蹌了一下,忙扶著桌子站穩。
那叫阿萊的僕婦,趕緊衝上前來扶住她,仔細打量了下沈沅皺著的眉頭,嘆口氣道:“夫人,將軍畢竟是男人,又是武將,您跟他置氣,還不是自己吃虧?”
沈沅沒明白這些聽壁角的自以為是、荒腔走板,木愣愣點頭道:“我知道的。”過了一會兒又說:“前頭不知是啥事,巴巴兒地擊鼓?你幫我瞧瞧去?”
過了一會兒,僕婦萬分稀罕地回報來了:“了不得!擊鼓的是個胡女!高鼻深目,面板雪白,漂亮極了,哭得梨花帶雨,說在集市上被北府營裡的軍爺欺負了!”
“有這樣的事?!”沈沅不由大忿,拔腳往外,“我親自去看一看!”
她到前堂,楊寄正一臉尷尬。那胡女果然高大白皙,打扮得也與一般漢家女郎大不相同,她一時說漢語,一時又說聽不懂的語言,一時又羞臊得捂著臉哭,旁邊陪伴她的大約是他的父親,憤慨得幾乎就要揮起拳頭。
楊寄正愁不能細細問,見沈沅來了,急忙拉住道:“阿圓,你幫我問問,這兩個會說漢語,但是急上來了就一鍋亂燉。女人家這樣的事,我又不好詳詳細細地打聽,真是難死個人!”
沈沅過去,安撫了一陣才問情況,那胡人打扮的男子怒衝衝道:“昨日,他們強_奸我妻子!”
沈沅嚇了兩跳,這半老頭子是做丈夫的,已經夠驚訝的;北府軍裡有人奸_汙民婦,更是要命的事。楊寄聽明白事情,不由臉色也變了,他沉沉地說:“備我的馬,準備去營裡。叫昨日所有不在營裡的人,全數到外頭集中,讓這胡女認一認臉。”
☆、第113章 軍風
犯事兒的很快就查出來了,幾乎都不費週轉,因為根本就沒當回事。
兩個北府兵笑眯眯看著前來認臉的胡女,對楊寄道:“沒錯,是咱哥兒倆乾的。這白皮小妞跟著男人在姑臧販葡萄酒,經常賣賣酒兼跳跳舞——跳舞的麼,不就是娼妓?哥兒後來給了錢的呀?”他們挑釁地推了那胡商一把:“怎麼著,嫌給得少?!”
那胡商氣得老濃的鬍子都掀起半天高,揮著拳頭叫著:“我正正經經賣酒!我妻子正正經經跳舞!跳舞怎麼了?……”他一急之下,嘰哩哇啦插了一段聽不懂的外藩語言,說了半天,又恢復了漢話:“你們漢人,就許隨便玷汙人家的妻子嗎?上天會降罰給你們的!”然後嘰裡咕嚕又來了一串聽不懂的話。
楊寄勸道:“阿伯,你稍安勿躁。這事,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兩個犯錯的北府兵看看一直愛兵如子的楊寄,笑呵呵拍拍那胡商的肩膀道:“好啦好啦!回頭再送點絲帛給你,別小題大做了。”
那胡商氣得大鬍子直顫抖,指著楊寄四聲不諧地說:“你說的,給我個交代,我等著!”然後,反手打了他那年輕漂亮的妻子一個耳光,用他們的語言罵了一句什麼。那漂亮的胡女捂著臉頰,眼眶裡先是蓄著淚,接著跪倒在丈夫腳下,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那丈夫大約也是氣急了,一腳蹬開,頭也不回地先走了。那胡女趕緊小步跟了過去,就聽見她唱歌兒般好聽的哭聲越來越遠,也越來越低……
那兩個北府兵張著嘴,望著那胡女的背影消失了,才搖搖頭對楊寄說:“將軍,他就是想多訛兩個錢!不過要說胡女,滋味兒確實比漢女好:個兒大膚白,屁股粉嫩,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