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過麼?十惡不赦哦!”
楊寄拆著信封,笑道:“有了錦囊妙計,我自然可以不用這麼做了——”話說了一半,他怔住了,好一會兒才把那張紙向沈嶺抖得“嘩嘩”響:“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嶺看著楊寄抖得厲害的手,自覺地後退了半步——剛剛楊寄發起瘋來那拳腳,沈嶺自忖自己是受不住的。他退到安全的距離之後,才說:“你又不是不識字。和離文書而已,籤一下不就結了?”
楊寄不認識一樣看著沈嶺:“沈嶺!你他媽是不是姓沈?阿圓和你是不是親兄妹?你是考驗我還是怎麼著?我這幾天心情不好,經不起考驗!”
都直呼其名加上國罵了,沈嶺知道楊寄這會兒已經怒氣攻心了,但是他也只能嘆口氣說:“我願意啥!但是又能怎麼辦?”
楊寄把和離文書狠命向地上一擲,暴跳如雷:“見了他孃的鬼了!!老子不幹了行不行?!大不了就造——”沈嶺衝過來,把那個沒來得及出口的“反”字捂在了楊寄的嘴裡。
他也不怕楊寄的拳頭了,瘦弱的小身板挺著,雙目直視著楊寄瞪圓的雙眼和眉間暴起的青筋,壓低聲音罵了一句“你昏聵!”好一會兒才撒開捂嘴的手,氣呼呼的胸脯起伏了兩下,又道:“我告訴你,王謐給我寫了信,他的一些故舊仍在秣陵的衙門裡當差,說得了上頭的指令,要找我阿父的茬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小門小戶尋個罪愆,甚至栽個贓,按個莫須有的罪名都不是難事。弄倒阿父,阿圓少不得跟著受牽連,再以罪人之女的名義,強著你們和離,到那時,結果一樣不說,阿父還要受牢獄之災!”
“那我也不離!”楊寄梗著脖子,脖子粗了一圈。
沈嶺冷冷地看他:“正好,連你一起辦了。你看庾含章來不來救你!北府軍、西府軍,與你幾年沒見了,安分守己地蹲在丹陽和歷陽,你看他們還為不為你造反了!”
楊寄急得要哭,拳頭在沈嶺眼前舞,沈嶺看得眼花繚亂,卻毫不動彈,聽楊寄帶著哭腔的聲兒:“怎麼?我就認了?娶那個破鞋公主?!我和阿圓,就再也沒有未來了?!”
沈嶺其實也心酸,好半日說:“先忍一忍,再看吧。”
“再看個屁!”楊寄終究沒敢把拳頭揮在沈嶺的頭臉上,狠狠砸在一邊的柱子上,砸得屋樑上的灰都撲簌簌往下掉,“我還不如回涼州——不,隨便去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蹲著——眼不見為淨!”
沈嶺逼近他,悄聲道:“又不是沒路,只是漫長些。”
“什麼路?!”
“你先自己已經說了。”沈嶺道,凝神盯著楊寄。
楊寄一下子就了悟了,不就是被捂住的那個字嗎?但是真的了悟了,他倒又愣怔了,造反可是大事啊!不是一嗓子喊出來就行的,萬一不成功,多少人要給他楊寄陪葬,包括他心愛的阿圓和兩個孩子!
沈嶺瞪視著他半天,嘲道:“又明白過來了?當龜孫子,忍吧!”
楊寄蹲下來捧住頭,“嗬嗬嗬”地不要臉皮地哭起來。
痛定思痛,楊寄發現小皇帝這一招著實歹毒,他除了乖乖遵旨,別無他法。雖然氣得肝兒痛,但既然準備當龜孫子,楊寄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和離文書薄薄的一紙,毛筆輕飄飄的一支,他那隻能提三百斤石鎖的手卻提不動一樣。
沈嶺催了又催,最後甩手道:“你今日不能讓我看到你捨棄的決心,明日我就無望於你有能為了我妹妹而奮鬥的決心!籤不籤,你看著辦吧!”
楊寄逼得沒法兒,眼淚汪汪地在文書的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捺上了拇指印兒。“阿圓的名字怎麼辦?”
“我來代替她籤吧。”沈嶺說。他看著那張和離文書,雖然是自己寫的,但拈起筆感覺又不一樣了,躊躇了半晌才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