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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此刻,她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張嘴咬了上去,口腔裡頓時瀰漫著一股血腥味。再一次用力!再一次!

身體突然一鬆,一股奇妙的舒適感從腳下湧到頭頂。沈沅在朦朧中抬起頭,楊寄的臉是上下顛倒的,他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終於有幾滴落在了她的臉上。接著,她又聽見一聲嘹亮的兒啼。

阿珠雙手是血,捧著個在動的肉團團,臉上表情怪異,又是哭又是笑,壓低聲音:“恭喜!是小郎君!”

外頭傳來一聲叫喊,略通胡語的楊寄聽出來,那一聲是:“咦!有人!”

☆、第140章 避難

剛出生的小嬰兒才不管外頭有沒有人,有什麼人呢!他放開嗓子,哇哇大哭。

楊寄拔出刀,在火盆裡撩了撩,割斷了臍帶,阿珠用顫抖的雙手給臍帶打了結。另一個趕緊調了熱水給產婦和娃娃清洗。楊寄默不作聲,親了親沈沅的額頭,說:“阿圓!你是個女英雄!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陪你。”

她們仨不懂胡語,楊寄卻不能置她們於險地。他提著自己的刀,默默在院門背後的牆邊守株待兔。

一個北燕士兵莽撞地過來,既是好奇,也是來搜找食物的。前腳剛剛進門,喉管和頸部的血管就被割開了,鮮血噴濺得老高,連點聲音都發不出就死掉了。楊寄迅速把他的屍身一拖,旋即聽到又是幾個人在說話。說得多了,說得快了,他也不大明白在說什麼,只能屏息凝聲,等那幾個一一踏進院門,才從藏身的牆角躍出,在後頭襲擊,亦是手起刀落,動作極為迅捷。

只有最後一個北燕士兵,驚懼之餘,起刃格擋,刀插_進_了那士兵的胸膛,偏離了心臟一點點。他的口中噴濺著血沫,肺部受傷——卻沒有即刻死亡,大喊了一聲什麼,才被楊寄的補刀殺死。

楊寄情知這地方也不能久留了。他飛身躍進柴房,裡頭兩個丫鬟動作很快,已經把小嬰兒和沈沅大概洗淨了。楊寄道:“有人來了。咱們必須走。”

他猶豫了片刻,想來抱沈沅。沈沅擺手道:“我能走。”

楊寄覺得心裡湧起愧疚——她剛剛生完孩子!但是,若是抱著她,自己無法使用武器,也無法保護他們。楊寄感激地看了看沈沅:“好!有什麼不對勁不許熬著,一定要告訴我!”

沈沅堅毅地點點頭,咬著牙,用著最後的力氣,踉蹌地跟著楊寄出了小院。外頭橫七豎八的屍體讓她們的臉白了一下,可是此時恐懼並不能自救,所以都只是撇過臉不看,死死地跟著前頭的楊寄。

天空中,到處飄著嫋嫋的青煙——不是午炊,而是被點燃的房屋。楊寄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慘白的冬陽從黑煙形成的霧霾中透出來,他大概判定了一下方向和時辰,帶著妻子、新生的小兒子,還有兩名侍女悄然向姑臧的南邊走去。

南邊一門,依著天梯山,北燕無法駐紮太多兵力,而他在姑臧城裡的佈局,尤以南門之裡的暗倉為臨時的樞紐之地。知道這裡的,多是他手下最信得過的精英。

一路走得異常艱難。他自己的人大多已經成了遊兵散勇,被殺的、投降的不知其數。民人有緊閉屋門,乞求上蒼保佑的,有沒頭蒼蠅一樣四下逃竄的。街巷上到處是血跡、屍首——士兵的、民人的;到處是燃燒起來的房屋,也有已經被撲滅火焰後升騰起嫋嫋青煙的屋瓴。不時有幾個拿著刀弓的北燕士兵從街上走過,馬背上或人肩上扛著糧袋、火腿,甚或扛著穿裙子的女子,談笑風生。

他們躲躲藏藏,時不時還要與敵人短兵相接。好在楊寄機智,探路準穩,殺人動作也快狠,大概與他那時幫沈以良宰豬得到的訓練也分不開。沈沅懷裡的小傢伙也很乖巧,吃飽了奶就沉沉地睡,外頭天翻地覆也驚不醒他。偶爾要吃時醒過來哭聲震天,沈沅就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