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喲,哪陣風把你吹回來了?”
她眸子似水,臉帶紅霞,慵慵的風致簡直是一切的證據。楊寄抱著胸,站在門口看著她,好一會兒冷笑道:“回來瞧一瞧。沒幾天要去代郡送親。”
皇甫道嬋勾起的嘴角帶著勝利的喜色,她好半天才畫好眉,貼好鈿花,一身寶藍色的宮裝,頰邊翠色的靨花璀璨生輝。但這樣的喜色很快被門口戰戰兢兢的小侍女打破了,那小侍女結結巴巴說:“公主……門上駙馬的人把……把……把胡郎君……拿住了。”
楊寄冷笑道:“哦喲,姓胡啊!我的人粗魯,不知對他怎麼了。”
皇甫道嬋驚色一閃而過,隨即款款起身,到得楊寄面前,撫著他的胸道:“怎麼,郎君吃醋了?”然後膩膩地靠過來:“不急。等沈沅去了北燕,我就遣走這幫小的。到時候,我們從頭開始,互不計較過往……”
楊寄向後閃了一步,任她一個趔趄幾乎站不穩。皇甫道嬋反而又是勝利者般的微笑,咬牙微笑道:“反正,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楊寄轉身離開了公主的正房,出了大門,道:“把那個不要臉的拉過來。”
唐二虎虎生威地拉過一個小夥子,已經害怕得兩腳篩糠,撲倒在地上跪著,磕了兩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楊寄高坐著,粗魯地問:“你叫胡什麼?”
小夥兒抖索著說:“卑職叫胡鼎。”
楊寄打量他一番,小夥子倒不是小白臉的樣子,濃眉俊目,高個兒健壯,除了氣場弱,其他幾乎是自己的翻版。楊寄道:“家裡窮得不行了,父母祖宗的臉面都可以不要了,所以出來當公主的男妾?”
這話說得實在難聽,胡鼎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終於抬頭有了三分抗色:“承蒙公主看得起……”
楊寄一腳跟踹他肩膀上,登時把他後半句話踹回去了。唐二摩拳擦掌道:“將軍息怒!可要我找人來揍他?!”
楊寄瞥瞥小夥子又抖索起來,剛剛升騰起來的那一點點氣概全部沒了,不由冷笑道:“先拿紙筆來讓他畫押,不肯畫押,再打到肯為止。”
楊寄帶的北府軍虎視眈眈,一匹匹餓狼似的。胡鼎身子已經癱了半邊:畫押也是死,不畫押被這群土匪暴打也是死!想了又想:自己當公主的面首,是被逼無奈,或許還不至於死,要是被這群土匪打,只怕不僅要死,還會死得痛苦、難看!於是只好抖抖索索畫了押。楊寄看了看,把畫押的紙條塞進自己的褡褳裡,又踹了胡鼎一腳,輕飄飄道:“可以滾了。”
“不……不殺?”唐二小心地問,“或者,要不要狠狠教訓一頓?”
楊寄搖搖頭,“我才不想顯得我妒忌呢!不!我本來就真的不妒忌!”
只是有點沒臉。他站起身,叉著腰看看天空,又看看四下裡,只覺得自己自從回到建鄴,哪裡都不順,心裡的鳥氣只想發作,卻又找不到發作口。他終於道:“媽的!都這麼背晦了,手氣應該不錯。走,到畫舫賭博去!”
沈嶽自從到建鄴之後,如魚得水,寫了家信回去,只說自己在建鄴找到了活計,每隔幾天回秣陵看看。沈以良老夫妻倆拿這幫子女也沒辦法,好在有錢,只能請了幾個僕從幹活,在家帶著孫子外孫什麼,權作頤養天年。
沈嶽見姊夫一臉專橫地到畫舫後面更衣,他倒首先喜笑顏開:“姊夫帶這麼多熟人回來,今兒又要開樗蒲局了吧?”
楊寄對沈家人皆俱不壞,見沈嶽油頭滑腦的樣子反而倒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嘿,你小子又開心了?把我的錢輸掉了那麼多,你做牛做馬賠我啊?”
沈嶽一臉頑皮:“姊夫,這麼多錢,我做牛做馬也賠不起啊,還是乾脆別賠了吧。我看外頭有一個叫於啥啥的,好像是黃門令,上回跟我玩樗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