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到下巴的男人,誰會跟你開房喲?”
他將杜蕾斯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解釋說:“你和你女朋友最近關係很淡,所以給你也沒用。”
我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心裡還在想這隨便在大街上撿到的東西會不會有質量問題?
雨頡的猜測讓我想起了那件事,但他很快又搖著頭否定自己的想法:“也不對,當時我檢查過的,一滴水都不漏。。。。。。”他還在苦想是什麼時候漏的風,我這邊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文學社的人讓我去處理一下上個月的投稿,我應了一聲對雨頡說:“我跟你一起下去。”
他不理我,嘴裡一直在嘮叨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之後很多天我都沒有再見到雨頡,他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
我更加不會想到,那竟會是我和他見到的最後一面。
當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他手裡還死死地拽著我給他的幾百塊錢,身上還穿著那天來宿舍找我時穿的衣服。
參加完他的葬禮之後好多個月,我都以為他只不過是出去兼職了,直到我在恍惚間打了一次他的手機,顯示已登出後,我才終於接受他已經不在的事實。
我曾經找過處理這件事情的警察,想問問關於那天的細節,但警方以普通的交通事故為由搪塞了過去,我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帶著空洞洞的身子回到了學校。
我以為生活就像是一齣戲,戲沒演完演員是不會離場的。但雨頡的死卻又讓我發現,生活其實是一首曲,在優美的旋律之中,一定會穿插著休止符。
雨頡的媽媽顯然不相信自己兒子去世的訊息,她每天都到學校來,去雨頡的宿舍看看他睡過的床,如果有人在宿舍裡,她就會問:“雨頡去哪裡了?”
同宿舍的人都不敢說話,他們裝作沒有聽見,音響裡的音樂調到最大,震耳欲聾。
我曾找過雨頡的女友,想問問她孩子打掉了沒有,但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她,後來聽認識她的女生說她們家搬家了,她也因此轉了學,我想雨頡的離去她一定傷透了心,畢竟他曾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爸爸,儘管這個孩子沒有出生,但畢竟已經有了心臟。。。。。。
我也百無聊賴地天天坐在宿舍裡面寫文章,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學大人們抽根菸,實在無聊就出去跑跑步喝喝茶,伴隨著雨頡的離去,我的生活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點,不會延伸出任何圖形。
如此晃晃度日,我也走進了大學最後的時光——大四,我以為大四的生活會因為論文和工作忙得不可開支,但事情總是偏離我的估計,沒有了課程安排的大四,已經讓我嗅到了發黴的味道。
宿舍裡的其他三個人整日忙碌在各種各樣的面試之中,有時候很晚回來,有時候甚至不回來,於是宿舍裡常常只有我一個人——以及發著光的電腦螢幕。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了十月份,炎熱的夏天似乎伴隨著無聊的嘆息漸漸收斂了一點自己的溫度,涼爽的風從陽臺吹進來,我趴在桌面上睡著了。
夢裡我夢到了雨頡,還有他的女友,我夢到他們一起來到我的宿舍,跟我說他們畢業了就結婚。我發自內心地祝福他們能夠順順利利走到畢業。
可雨頡突然抱住了我,他對我說:“陪我一起走吧?”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好奇怪,我大叫了一聲,從夢中驚醒。
陽臺的風正好吹到我的身旁,吹走我身上的冷汗,我抬起頭來,望著電腦螢幕裡寫著的文章,裡面赫然寫著“雨頡”兩個字。
為什麼已經過去一年了,我還是忘不了當初的那一幕,我不敢再待在宿舍,逃也似的來到球場,深呼吸了幾次,剛想跑起來,就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是青檬,雨頡的同班同學,高麗麗的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