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愣了一下,很不自然地笑著,“呃,誰規定鮭魚味嘈湯裡面就一定要有鮭魚肉?難道螞蟻上樹就有螞蟻?麻婆豆腐裡面就有一個麻婆嗎?誰規定的?日本政府嗎?”
看她言辭閃爍、目光遊移的模樣,費恩幾乎可以說百分之兩百的確定,他碗裡的鮭魚肉失蹤必定跟她有莫大的關係,但是他並不想認真追究“鮭魚失蹤記”,因為他轉移她注意力的目的已經成功了,至於鮭魚肉究竟流落何方,也不是這麼重要了。
“好吧,我可以接受鮭魚味噌湯裡面沒有鮭魚肉。”他笑著捧起了烤鯖魚,卻發現香酥金黃的魚皮也不見了,“咦?”
海藍偷偷地把嘴裡的鯖魚皮嚥下,拼命熱心地夾了幾塊湯豆腐給他,“來來來,吃飽飽喔,等一下才有力氣去遊山玩水,來呀,千萬別客氣。”
這個小妮子!
費恩又好氣又好笑,卻是心甘情願地被她混過去。
海藍和費恩在日本足足玩了兩天,到第三天要回臺灣時,海南還依依不捨地牽著桂夫人的手不忍放開,最後兩人交換了電話和聯絡地址後,她才甘願離開。
桂夫人的丈夫是漢人,所以她也會說些不太標準的中文,但是她和海藍挺有話聊的,所以儘管有時雞同鴨講,兩個女人還是談得興高采烈。
回到了臺北,海藍第一件事就是好好補眠。
在日本她都捨不得睡覺,每每都拖著費恩聊天聊到三更半夜,在被窩裡嘰嘰咕咕的說話,別有一番滋味。
所以等到回到熟悉的家、熟悉的臥房後,她又睡了個不省人事。
只不過在安心睡覺前,她還是緊緊地拉著費恩的手央求道:“今天下班以後要來找我喔!我等你一起吃飯。”
費恩見她兩眼朦朧得幾乎睜不開了,不禁微笑哄道:“好,你快睡吧!我下班就來找你。”
她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瞼,舒服地偎入軟軟的被單內。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淡淡的黑眼圈,心疼不捨地道:“下次絕對不再讓你熬夜了。”
“這幾天辛苦你了。”正德看著女兒沉入夢鄉的模樣,忍不住微笑,“你一定陪著她到處爬山涉水吧?她從小就喜歡去看看花、看看草的,有一次還在山裡面蒐集野菜要煮給我吃呢,差點把我嚇死。”
“是什麼菜這麼可怕?”費恩好笑又疑惑。
“五彩繽紛的毒菇!幸好她只是指給我看,要我幫她摘。”正德扮了個鬼臉,“那一年她七歲,我還在煩惱說要等到哪一年才能帶大她,可是沒想到歲月如梭,她一下子就這麼大了,還快嫁人了。”
正德不無感慨。
費恩拍了拍泰山大人的肩,“爸,你放心,我會用我的下半輩子好好照顧海藍的。”
“就交給你了。”正德看著他,“對了,你們這麼一大清早地從日本飛回來,你要不要在家裡先補個眠再回去?”
“不了,我還要趕回去報到。”費恩明亮的黑眸笑意滿滿,臉上沒有半點倦意,“爸,那我先走了,等海藍睡醒了以後,我再打電話給她。”
“那你開車當心點啊!”
“好。”
步出了葛家,費恩很快地驅車來到警政署的總部大樓,他刷卡進人大廳,正好遇見一身利落、黑衣黑褲的依依。
她如瀑的秀髮簡單地綰了個髻,姿態高雅清爽地看著他。
“組長早。”
“早,副組長。”他迷人一笑。
她神色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儘管說。”
“今天晚上……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她說完這句話,臉上登時閃過一過羞赧和不自在,“咳,是我父親的生日,他要我一定得請你一起到舍下吃個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