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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 17

何止比預算翻倍,翻兩倍都可以。李力和梁凡實際投入五百萬的話,做帳做成一千萬,即使他楊巡看得出來也沒招,他能拿這兩個人怎麼辦?可是他楊巡卻是實打實地投入,他得無可奈何地吃虧。 李力見楊巡猶如頸椎病發作似的僵硬地點了點頭,就道:「好吧,我們重新做一下預算,很快拿出預算數字請楊總確認。為示公正,我們將嚴謹參照楊總原先做的預算,不另行增減設計專案。今天的討論,我們形成一個紀要,我們三個合簽一下字。在最終確定增資數額前,這邊工作暫停,我們會另外安排人手值班。這邊有關增資的協議,我們也開始起草,方便速戰速決。就這樣?」 楊巡在如實記錄的會議紀要上籤下字,便抽身離開。走到熙來攘往的大街上,他回頭看商場,知道自己可能永遠失去商場了。今天這個會議才是開始,接著,等商場啟動,他們還會在財務帳上入手,有的是辦法做虧,他楊巡將佔著那沒發言權的份額,永遠分不到紅利。這太容易了,凡是人都會想到做,只要沒人鉗制著。他如今唯一的指望是,起碼他的股份不會稀釋到零,未來除非李力梁凡他們打算上面再造辦公樓,也再少有稀釋他股份的機會,他等著這地塊升值吧,他起碼還是佔著地皮的一分子。而地皮的升值,從目前的勢頭來看,是迅速的。 但地皮升值的預期,無論如何都不能掩蓋楊巡失去商場控制權的失落,那最多隻是自我安慰、自我麻痺而已。楊巡木然地又叫一輛三輪車回家,走進家門,他摔在床上,再無力氣。原以為蕭然會插手,他在病床上躺著的時候已經想好要求申寶田出面,給蕭然一筆錢消災,可現在看來,李力和梁凡兩個都不是紈絝子弟,做事親力親為,又兼速戰速決、心狠手辣。完了,商場完了,他指望最大的商場完了,他原本準備拿它當作事業轉折的商場完了。這個時候他再也瘋跑不起來,他只會癱在床上,眼淚泉水一樣地湧出,不能止息。他也沒了號叫的力氣,他的嘴角溢位的是抽搐。 楊速回家,看到大哥跟死人一樣灰敗的面孔,嚇死了,幾乎是撲著上去,大叫:「大哥,大哥,你說話,你眨眼也好。大哥……」搖了幾下,見楊巡沒有答應,他忙一把扶起大哥,想再去醫院。 楊巡這才道:「老二,放下,做飯去。」 楊速見大哥說話,才稍微放心,將楊巡放下,看來看去,終於道:「大哥,我們不擔心,我們以前比現在還窮,什麼都沒有,可我們不是走過來了?大哥,不管商場怎麼樣,我們還有很多別的。你千萬別放棄,你有我們兄妹,我們都支援你。你堅持,大哥,你堅持,你是我們兄妹四個的主心骨,你千萬要堅持住。」 楊巡將頭轉開,避開楊速,心裡懨懨地想,他堅持,誰來支撐他?他真累。 楊速見堅強的大哥眼下如此軟弱,也不由跟著掉下眼淚,半跪在床邊道:「大哥,別灰心,你有我們,我們永遠跟你在一起的。大哥,大哥,大哥,我還是揹你去醫院吧,大哥,醫生說你要好好將養。」 楊巡被楊速煩死,無力地道:「車子找回來沒?」 楊速連忙道:「找回來了,大哥,昨天就找回來了,大尋開的。」 「哦,給我安眠藥,我吃了睡覺。你今天就找人拆木器廠,越快越好。走吧。」 「大哥,緩一天吧,我得守著你,我不放心你,大哥。媽如果在,媽不會放心你今天一個人。」 「快走。」楊巡拼力大吼一聲,可聲音根本拔不上去,卻拉得昨晚嘶吼傷了的喉嚨好一陣子咳嗽。 楊速不敢久留,伺候著楊巡吃下安眠藥,只能悄悄出去。但走到外面,打bp機叫來財務,一個中年婦女,請財務幫忙悄悄照看著楊巡,時時觀察熟睡的楊巡的臉色,半個小時匯報一次。楊巡不知楊速這一安排,他躺下後依然是腦袋空空,可又似乎千頭萬緒,煩悶了會兒,終是抵不住第一次吃安眠藥,很快便進入夢鄉,可那夢鄉既不甜也不美,他的臉色看在趕來照看他的財務眼裡,財務直覺就是老闆在做噩夢。 楊速忐忑地去找尋建祥商量,兩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