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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 05

雖然梁思申今天身在香港,可禮拜天的時候應該可以回來。他很想梁思申,可是又有點不希望梁思申參與禮拜天的聚會,因為那天他肯定比較拘謹。因為對於老徐,他心中一向沒有把握,他總感覺老徐從來是用著他,又防著他,甚至還帶著些高幹子弟的狂傲而藐視他。宋運輝對老徐接觸到上海錦雲裡的收藏後會露出什麼情緒心裡沒有把握,他有些擔心。 他想著,就先給還在香港的梁思申打電話,號碼是外公記下給他的。但是賓館房間沒人。宋運輝既然拿著電話,就給家裡去一個,沒想到宋引這麼晚了還在做作業,聽老母親講,是宋引這回小測驗成績只有八十幾分,很不好,被老師罰抄錯處二十遍。宋運輝立刻想到,他最近一如既往地繁忙,但是他繁忙之外,又是大把心力和大把空閒時間都放在上海放在梁思申身(繼續下一頁)

上,對女兒自然是疏於教導。宋運輝心裡很內疚,叫來女兒聽電話,好好交談了二十分鐘,才把原因問出來,原來宋引說最近爸爸不關心她的成績,她沒勁學習了。宋運輝少不得勉勵督促一番,回頭心裡好一陣子不舒服,為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失職。宋運輝不免想到,如果也把女兒送出國,女兒能不能跟梁思申學得一樣好?他雖然是個溺愛孩子的父親,可仍舊清楚地意識到,他女兒做不到,他的女兒似乎沒梁思申那麼高的智商。 想到女兒的教育,宋運輝無法不頭疼。想到飯桌上老徐那種說不出什麼滋味的態度,他又心裡不快,很想跟梁思申通電話說說。他倆雖然聚少離多,可最少一天一個電話,對彼此的事情瞭若指掌,宋運輝已經很習慣在閒暇時間裡抓起電話,因此這兩個經常跟蒼蠅一樣滿天飛的人約定出差時候到一處落腳地,就給錦雲裡的外公留下個電話,以便相互聯絡。但是宋運輝此時打電話給梁思申,梁思申依然沒回賓館。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他只得在總機留話,讓梁思申復電。 然後,宋運輝便一直下意識地等著梁思申來電,洗漱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先觀察一下衛生間裡的電話安放在哪個角落。偏偏梁思申的電話久久不來,他不免越來越心浮氣躁,幾乎是隔十分鐘看一次手錶,每看一次,便胡思亂想一次,想到梁思申這麼開放的人到了香港就跟放風一樣,會不會抓緊時間夜生活?想到他見識過的國外夜店,他便更加心浮氣躁,因為他知道梁思申才不憚於進出那些地方。想到梁思申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想到她平日裡對著他收放自如的調情態度,他心中無比煎熬,他不能想像梁思申捏著酒杯跟別的男人夜店相對。 就在宋運輝幾近崩潰的時候,電話終於轟然而至,宋運輝幾乎是通靈地就想到電話那頭是梁思申,他在搶起話筒的同時重重撥出一個長氣,又於百忙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正好是零點。 「這麼晚才回?」「這麼晚還沒睡?」兩人幾乎是同時說話,都是認定對方就是他們要說話的人。但是梁思申搶著繼續說下去,語速是與這個休息鐘點不相稱的輕快節奏:「我想你留言要我回電肯定有事,就不怕這已經是你睡覺時間了,我出去玩了。」 「和同事?」 「不跟男同事一起出去玩,那是猥瑣行為。有兩個中學同學這幾天也正好在香港,我們約了一起去蘭桂坊。我一晚上都在煽動他們來上海,你呢?」 宋運輝清楚梁思申的中學同學情結,那幫人都是出身良好的階層,又是寄宿,中學同學之間的共同語言比之散養的來自各階層的大學同學更多。「我跟老徐一起吃飯,完了就回來等你電話,你看我多可憐,怕你來了找不到人,我只好連門都不敢出。老徐對我們錦雲裡很有興趣,我邀請他去上海玩,他答應週六就過去,你週末回上海嗎?」 「你在,我當然回,要我這個女主人做什麼嗎?」 宋運輝有些頭痛,當然不可能叫梁思申別回,他也想見她。「不用做什麼,你外公已經答應安排,你來就行。剛剛給我媽打電話,宋引數學小測驗才八十幾分。原來我最近疏於督促,她讀書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