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自己叫做小乖的那一刻,熟悉的氣息讓他毫不猶豫在全身心地去依戀,不為什麼,就是相信,可是……
“才不是……我有人要,姐姐不會丟掉我的。你們都是大騙子,大騙子。”小乖哭泣著大喊。
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小孩子全部都有驚惶的眼光看著他,然後一鬨而散。
茫然不知所措地緊緊抓住門檻,不停地去擦頭上流下來的東西,卻和眼淚一樣怎麼樣也擦不乾淨,小乖呆呆地坐著,直到有焦急的聲音響起。
“你沒事吧,怎麼了?”
茫然中,抬頭看去,只有一張清淡柔和的臉寫著擔心,他笑了起來,緊抓住對方的衣角,有一種虛弱的滿足,緊呢喃:“姐姐……”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黑暗。
……
四月四日,龍日衝狗,豬年龍月,干支辰,五行木,九星八白。
喜神正南,財神正東,貴神東北,吉神正北。宜出行,求財,見貴,求嗣。
精緻的等候室裡,一色的紅木傢俱。
一面四方光輝八寶鏡鑲嵌在窗邊的牆壁上。
慢條斯理地理了理一身月白錦光緞唐裝的皺摺,白夜看著鏡子裡的清秀得雌雄莫辨的修挑人影,輕輕地彎了彎唇角,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弧度。
什麼時候,自己的眼睛也和那些一樣,多了叫野心的東西。
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門響了三下,蘇陌,不該是肅陌,微側身子看著她一笑,“夜,爺爺要見你。”那笑裡有些淡漠,臉部的線條卻是柔和的。
想來是和解的談判還算是順利,蘇陌,始終是溫和的,支起稜角也是保護色而已。
“嗯。”她微微地點頭。
穿過這布幔微垂,光影疏落的縵回長廊裡時,白夜生出一絲錯覺,她邁過的是叫做時光的走廊。
推開那扇不知哪個朝代,散發著古舊香氣的雕花喜鵲登梅檀門時,白夜還是微微怔了怔,直到肅陌的手擱在她的肩上將自然而然她帶進去,溫淳的聲音響起:“爺爺,白夜到了。”
說著走到她側前方,卻恰好擋住她失禮的目光。
白夜心裡微暖,知道這世上有種人,極懂人情世故,只要他們願意,做任何事都能妥貼地溫熨到你的心底。
只是……白夜垂下睫羽,掩去眸子裡耐人尋味的淺光,禮貌地朝他清瘦矍爍的人影躬身:“肅爺。”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綿長悠遠的唱腔慢慢纏繞在這素雅古樸的房間內。
港人多愛粵劇,而愛湯顯祖的《牡丹亭》卻是異數。
“白小姐,請坐。”溫溫和和的聲音,一開口便是帶著江浙口音的國語,而非粵劇,年逾六十,卻線條清矍,直挺,面白無鬚,四十出頭,暗青銀絲盤扣長袍,手上一柄烏玉骨白紙扇,與肅陌如出一轍的細絨上飛的丹鳳眸仿若含笑,溫文爾雅便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詞。
一身書卷儒雅氣,似三十年代老上海里出身良好的大學教授。
而事實上,這位叱詫香港下世界四十餘年隱而不露的肅爺,確實曾是某名牌大學的客座教授。
白夜也不推辭,還禮落座。
肅爺微笑著看白夜以標準的品茶方式用了荼後朝肅陌開口,似頗欣然,“看來白小姐也是同道中人,彥之,底下人送了些明前新茶,你去拿來。”
肅陌頓了頓,順從地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朝白夜送去擔心的一眼,起身離開。
絲毫不曾有脅迫感,卻讓人無法拒絕,不是被迫,而是遵從得理所當然,這樣的氣度,白夜想,她曾在某人身上見過。
“彥之,就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