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橋不悅地道:“那些混帳行子,又指使你做事。小帆,你別太老實了,人善被人欺,憑什麼。”
楊帆笑道:“嗨!也不是多大的事兒,我年紀輕,多走動幾步有什麼的。”
劉管事滿意地點了點頭,讚許道:“嗯!你這少年不錯!”
楊帆向他靦腆地笑笑,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渦兒:“承蒙管事的誇獎,我這就去了。”
“好,去吧,一會兒就開午飯了,你到五梅亭陪老夫一塊兒用餐吧。”
楊帆連忙欠身道:“謝管事,在下一會兒就來!”
楊帆向劉管事欠欠身,又向馬橋頷首示意瞭解一下,便從他們旁邊繞過去了。
劉管事眯著一雙老花眼看著楊帆的背影,讚許地點頭道:“這個孩子真是不錯,脾氣好,生得俊俏,又勤快能幹,不像其他少年人一般一身的臭毛病。”
馬橋聽這劉管事誇他的兄弟,自豪地道:“不瞞劉管事,咱們這坊裡頭,做坊丁的大多是些偷雞摸狗、一身痞氣的不良無賴,偏這楊二是個異數,他是從鄉下地方搬過來的,孤身一人住在這兒,卻不沾染不良習氣,平時甚得坊間長輩們的疼愛呢。劉管事瞧著中意,家裡可有合適的女兒家,哈哈,小帆定是個好夫君呢。”
敢情因為天愛奴“私奔”一事,這馬橋一得著機會,也迫不及待地向人推銷楊帆。
劉管事笑道:“人是好孩子,可惜只是個‘不良人’,又無父母兄弟幫襯,老夫倒是有個小孫女兒,可是嫁了這樣的人,豈不跟著受窮麼。”
劉管事搖搖頭,不無遺憾地嘆一口氣,頭前行去。
因為府中上下處處安插了許多警衛,郎中府早就打破了內宅與外宅的分隔,這時代家眷內人本來就不避讓外客的,男女大防沒有後世那麼嚴重,打破內宅與外宅的分隔倒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楊家後宅較之前廳的生活氣息就濃郁了許多,這裡一方小亭,那裡一叢花樹,曲廊池水,假山疊翠,顯得異常的雅緻。…;
池塘邊上有一個五角小亭,幾個刑部公人正在亭中歇息,有的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兒口若懸河地吹噓自己緝兇捕盜的英雄事蹟,有的東張西望,遠遠的只要瞧見哪個內宅裡的侍婢丫頭衣袂自假山藤蘿間一閃,便眉梢一揚,輕佻地吹一聲口哨。
楊帆提著食盒趕進小亭,把食盒放在桌上,垂手笑道:“幾位差官,該吃午餐了。”
正口若懸河的、東張西望的,全都圍攏過來,開啟食盒一看,飯菜熱氣騰騰,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雖說不可能給他們炒幾道小菜,再弄一壺酒,不過府裡給刑部差官准備的飯菜明顯要比給武侯、坊丁們的飲食高上一檔。
一個瘦長臉兒,腮下有塊青記的刑部公人手裡捲了一張帶肉餡的蒸餅,乜了楊帆,奇怪地問道:“怎麼你們這些府裡的僕役下人也都配了刀麼?”
楊帆正機警地掃視著後園中的環境,聽見詢問,忙向那人謙和地笑笑,說道:“這位差官誤會了,在下是修文坊的一個坊丁,被調來郎中府裡協助值守的。”
“噗!”
那人忍俊不禁,一口餡餅噴到地上,哈哈大笑道:“我說前院裡頭怎麼喧喧騰騰的,原來是把你們這些人給調進來了,你們這等人能幹什麼?”
他的神色之間充滿不屑,楊帆卻是毫不在意,依舊一臉淺笑,謙遜地答道:“若說拿賊緝兇,我們這些坊丁自然比不得各位差官,不過守夜巡哨,示警呼人,這些小事倒還能夠做得。”
那人輕蔑地撇著嘴,上下看看楊帆,說道:“好,你過來,跟我王武略交交手,讓我瞧瞧你倒底有多大的能耐。”
楊帆吃了一驚,慌忙擺手道:“這如何使得,閣下是刑部差官,那一身本領,區區一介坊丁,哪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