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之一的收入用以賠付碧遊宮的損失,在杜敬亭的心中,依舊沒有哪個兒子能夠取代杜文天的位置。
但是杜文天闖出這麼多的大禍,總要對家族做出一個交待,再則杜敬亭雖然疼愛杜文天,還是非常生氣,他生氣是因為恨鐵不成鋼。
似乎是作為對謠言的回應,上官婉兒最近頻頻現身,上次在新昌酒樓時就有許多人親眼見到過她,關於她身懷六甲的謠言不攻自破,杜文天也不敢再繼續堅執己見咬死這件事了,他現在需要做的不是攻擊別人而是撇清自己。
他想應付自己的父親還是很容易的,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在和外人打交道時顯得很低能、很愚蠢,被人像傻瓜一樣哄得團團亂轉。可是他回到家裡,卻能花言巧語哄騙他的父母,把在外人面前很精明的父母糊弄的像喝了**湯似的。
杜文天向父親承認,說他在興教寺時確實看見一位容顏秀美、身姿嫵媚的姑娘,故而心生好感,但他絕對沒有任何下作的舉動或言語,他只是心生好感,上前攀談幾句,就被張昌宗不由分說毆打了一頓。
杜敬亭信了,他相信兒子的人品,相信兒子不會騙他,反之,他已經領教了張昌宗的猖狂,他相信在這件事上,的確是兒子受了委屈。
杜文天又說,坊裡關於張昌宗和上官婉兒的謠言與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他只是聽人說起過這些謠言,而且本無傳謠中傷之意,只是因為張昌宗在碧遊宮時不依不饒,毆打他事小,卻讓杜家丟了臉面,他心生憤懣,為了洩憤這才說了幾句。
杜敬亭又信了,他覺得兒子一向識大體、明大義,的確不可能做出這種小人行徑,全是因為張昌宗過於猖狂,而他的兒子無法向權勢熏天的張昌宗討回公道,這才出言不恭,既是為了洩憤,也是為了維護家門。
杜敬亭氣憤過後,又聽了兒子這番合情合理的解釋,反而覺得是自己兒子受了委屈,是他這個當爹的不能為兒子申訴冤屈,心中便有了歉疚之意。不過,本著嚴父之道,杜敬亭心中這番感受是不會讓兒子知道的,他依舊讓杜文天在祖祠長跪三個時辰以示謝罪,這才叫人把他帶到自己面前。
看到兒子下跪太久,腳步蹣跚,步履艱難,還得兩個人攙著才能走進書房,杜敬亭心中便是一軟,一見杜文天作勢欲跪,忙道:“罷了,今日這個教訓,你要牢牢記在心裡才好。不用跪了。”
杜敬亭讓兩個家人給兒子搬了把椅子,又命他們退下,這才對杜文天道:“張昌宗要我父子召集四方賓朋向他謝罪,指定在安逸坊的那幢宅子。那幢宅子如今已經借與武駙馬,宅子雖是我杜家的,可現在武駙馬才是那裡的主人,如果我杜家在那裡向張昌宗請罪,勢必會得罪武駙馬。”
杜文天一看父親不是要繼續責罵他,而是有事跟他商量,心裡安穩下來。便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另選宅邸,便是把他請來樊川赴宴又有何不可?”
杜敬亭嘆了口氣,道:“兒啊,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張昌宗此番發難。並非只為你對他的非議,自我杜家將武駙馬伕婦迎至安邑坊。就已得罪他了。”
杜文天恍然大悟。杜敬亭又道:“二張之猖狂斷不會長久。但是眼下二張卻還不是我們杜家可以應付的,所以,張昌宗的要求,我們不能不答應。可要是就這麼答應,得罪了武家,我杜氏更是得不償失。”
杜文天一聽也沒了主意。不禁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杜敬亭捋著鬍鬚,輕聲道:“為父仔細琢磨一番,倒是想出一個法子。如果我們請武駙馬做東道,打著從中斡旋的幌子主持這場謝罪宴。那麼把酒宴設在安邑坊就合情合理了麼,這樣做既不會掃了武駙馬顏面,也算對張昌宗有了一個交待。”
這種事丟人現眼的,難道還能讓父親厚著臉皮去辦?自然要由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