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不健忘的人應該會記得,當年在洛陽時,相王李旦做了八年傀儡皇帝,就是一直以皇帝身份住東宮的,皇帝寢宮是由太后武則天居住的。韋后效仿武則天,向來一絲不苟。
一通鼓擂罷,李隆基扔下鼓槌,意氣風發地道:“走,咱們去玄武門!”
李隆基手下百十號人都已整裝待發,每人左臂都繫了一條白色汗巾為記號,當下一起鼓譟著便往玄武門趕去。
今夜值宿在玄武門上的將領是張溪桐,楊帆當年赴西域時的百騎戰友,如今業已積功累歷,榮升郎將。
玄武門上的守軍約有一百多人,其中只有一個旅帥和兩個隊正是韋捷的親信,李隆基等人一到玄武門下,張溪桐便悍然發動,命親信誅殺幾個韋黨中人,大開城門放李隆基進城。
薛崇簡、鍾紹京、麻嗣宗、王崇曄等人簇擁著李隆基闖進玄武門,就在城下紮好陣勢,張溪桐急急下城前來拜見臨淄王和他的老上司楊帆。
楊帆依舊是一身小校打扮,左臂也繫了條白色汗巾,對李隆基道:“郡王可在此等候,待凌閣閣傳訊便立即起兵應和,夾擊甘露殿,末將先去探探情形。”
李隆基早已和他有約,自然明白他此去所為何故,他深深地望了楊帆一眼,頷首道:“宮中此時太過混亂,大將軍千萬注意安全。”
張溪桐急道:“大將軍且慢,待末將調幾個人隨大將軍同去!”
楊帆輕笑道:“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人一劍,足矣!”
楊帆一面說一面走,也沒見他作勢疾奔,似乎只是緩緩舉步而行,可是速度卻快得出奇,“足矣”二字出口,他的身影已經沒入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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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對長安皇宮瞭如指掌,這一路行去輕車熟路,直奔上官婉兒值宿所在,遠遠有殺聲震天,許多宮娥太監聽到喊殺聲都驚起亂容起來。
他們不清楚宮裡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騷亂自何處發作,只是本能地向喊殺聲響起的地方反向逃跑,像一隻只受了驚的老鼠,尋找著可以躲藏的地方。
楊帆沒有想到其他兩路兵馬進宮的速度這麼快,先前因為鍾紹驚的動搖和王毛仲的臨陣脫逃,楊帆還一度擔心此番政變會比太子李重俊的那次謀反失敗的更加難看。
結果卻令他大為意料,韋氏政權就像一枚核桃,堅硬的只是那層外殼,一旦被敲開。裡邊竟是不堪一擊:誅殺韋播、韋捷等人的過程是如此順利,攻進皇宮的過程還是如此順利。
馬橋、楚狂歌、黃旭昶三員悍將率領萬騎,一路勢如破竹,各處守衛的官兵一聽他們高呼“韋后安樂,毒殺先帝,誅殺韋逆,匡復李唐!”的口聲,不是棄械逃跑就是臨陣倒戈。
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韋家的人對兵將們真的不怎麼樣,武家的人掌兵權時。對外固然飛揚跋扈,可是對他們手下的兵將,卻有一種近乎護短般的照顧。
可韋家呢?禁軍作為保衛皇室的終極力量,一向享有各種優厚待遇,可是韋氏當權後。自韋溫之下韋黨中人無一不貪,他們連禁軍士卒的軍餉都貪。誰還肯為他們賣命?
守衛肅章門的將軍名叫賀婁。這賀婁是韋家的一個心腹,驚聞喊殺聲自掖庭宮中傳來,他急忙披甲登上城頭,下令緊守宮門,同時命人向宮裡示警。
可那守城的將士都是楚狂歌、馬橋等人舊部,楚狂歌在城下歷數韋氏罪行。又代相王封官許願一番後,城頭一個姓金的隊正突然一刀砍下賀婁的人頭,反正了。
肅章門一開,太極宮就像一個被縛住雙手、脫去衣裙的小姑娘。只能任由這幫軍中粗漢肆意蹂躪了。
馬橋一手提刀,一手舉著火把衝在最前面,自肅章門進來,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