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點了點頭。
吳氏感激的拍了拍梔子的手,自去了周嬸子家。周嬸子自個兒的親戚靠不住,一直擔心將來過世後連個去墳前燒紙的人都沒有,自蘭福祿去世後,她就動了心思想要搬來與吳氏同住以求有個照應。她曉得以吳氏的心地,不會讓她落得晚景淒涼,是以才會三番五次的來懇求吳氏。這時聽了梔子的要求,她無有不應的。
深怕吳氏反悔,周嬸子一夜未閤眼,收拾好日常使用的物事便在房中坐等天亮。
轉日梔子剛起身她就拖著大包小包來叩門了。
梔子本來就不願意讓周嬸子搬來家中住,開門看周嬸子來了也不想去幫忙收拾屋子,只將她引到一間閒置的堆放雜物的屋子,“家中沒有多餘的空屋子,周嬸子將就著住這裡吧。”
周嬸子也不挑剔,動手收拾起來。
吳氏聽到動靜,忙起身出來,見梔子指了一間沒有窗戶的黑屋子給周嬸子住,有些不忍,猶豫了一下與梔子商量:“周嬸子上了年紀,在這間不通風的黑屋子住對身子不好,不如,你與果子搬到一處住,將屋子騰出一間來讓與周嬸子。”
周嬸子忙阻止:“算了,算了,我有這屋子住就可以了,年紀大了見那麼多光做什麼?”
果子這時也穿好衣衫走了出來,心中同情周嬸子老來無依,但曉得姐姐不會同意換屋子,於是插嘴道:“姐的屋子大些,不如我搬去姐的屋子,將小屋子留給周嬸子住。”
周嬸子順杆而上,拉起梔子的手,“我會按時將屋子的租錢算給你的。”
話說成這樣,梔子反倒不好說什麼了,只冷冷的道:“屋子一個月二十文租錢,若是米麵由你從家中帶來,飯食錢每月一百五十文,若是米麵吃我們家的,每月二百六十文。”她本想說二百五十文的,只是這個數字太難聽,她便改了口。鄉間糧食蔬菜都是自己種,要買的無非是肉,而肉一個月只買四五次,這樣算來梔子要的飯食錢著實貴了些,可她本就有意讓周嬸子知難而退,是以才提了這樣一個“天價”。
周嬸子迅速在心中算了一筆賬,曉得一月二百六十文飯食錢要比自個兒在家中開銷多,但她搬來蘭家住,圖的是有人照應,這樣算起來就算飯食錢多花點倒也不算頂吃虧,便沒有說出反駁之言,而是從衣襟下取出錢袋掏了二百八十文銅錢與梔子。
梔子將銅錢收下,轉身去上房將錢鎖入首飾盒中,想了想,又將首飾盒開啟取出地契房契,揣入自個兒懷中預備一會找一個隱秘點的地方藏起來——以前隨意放在衣箱中倒還罷了,如今家中多了一個外人,房契地契又是他們保命的財務,自然要妥善收起來。
從正房中出來,她怕吳氏開首飾盒時見不著房契地契會以為家中遭了賊,便尋了個空子與吳氏說了。吳氏聽了,只說了句:“你自己做主便是了,無需知會我。”
早飯後,周嬸子見梔子扛著鋤頭去除草,很是詫異,“你自個兒下地?”
梔子“恩”了一聲便走了。
吳氏望著女兒的背影,心中酸澀,嘆道:“短工請不起,長工不敢請,倒連累梔子受累了。”
周嬸子奇怪,問明白緣由,笑道:“你家要請長工,我倒有個人選,你看德三家的小子胡仲倫怎樣?半大小子,做活不比大人差,又無需給工錢,每日管三餐飽飯就是了。而且胡家小子也是村裡的,每晚可以回家住,根本無需宿在你家,自然不怕別人說閒話,你看怎樣?”
吳氏仔細一琢磨,也覺得胡仲倫是難得的好人選,遲疑著道:“只是,不曉得德三會不會同意?”
周嬸子撇了一下嘴角:“胡家小子在家中也是閒著,如今到你家來做活,他家省了一個人口糧,有什麼不願意的?我去幫你問問,保管德三會同意。”
“這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