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激的望了江夫人一眼:“夫人講的是,媳婦尋個時間問問,看她喜愛甚麼樣的,問得明白,才免得辦糊塗事。”
江夫人怕她年輕不經事,囑咐道:“她做過婢女,現在又在胡家的糕點鋪子做糕點師傅,拋頭起面的,但凡規矩嚴一點的人家,恐怕都會挑剔這些。就是你以通判夫人的身份硬逼著人家娶了她,可強扭的瓜不甜,人家心中有疙瘩,你在成都時可能還有所顧忌,兩年後白圭改任,等你離開了成都府,人家休了她也是有可能。所以富貴之家你且不要去考慮,就在小家小戶中間給她尋一個可靠的。”
梔子聽得連連點頭:“多謝夫人提醒。”
江夫人知她是明白人,提點一下就罷了,笑著走回房中去逗巧巧。
有江雅的事在前,梔子如今對做媒之事有些發慌,就未立時跟進門去,而是立在遠處作難,成都府她認識的人有限,如何替二丫做媒?立了一陣,她復又覺的自己好笑,這又不是立時就能定下的,站在這裡想又才何用?
晚上在飯桌上,她將此事與江白圭提了提,讓他留意一下衙門裡可有人品不錯的捕快書吏。
江白圭夾了一口菜吃,好笑道:“你相公是五品真官兒,不是走家串戶的媒婆,這替人做媒之事可做不來。”
梔子敲了他一記:“誰說讓你做媒?就是讓你留意一下,有好的我,自會請媒婆上門說合,不用你出面。”
被梔子逼著,江白圭很認真的將衙門裡的人在心中篩選一遍,發覺許多人只見過,連名字都叫不上,更不知人家是否婚配,他為難的將實情講明。
梔子這才覺的自己糊塗,在成都府衙門裡,蔣刑廳進京了,現在除了鍾知府就數他官職大,那些人見了他都戰戰兢兢的裝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他要看清這些人的真秉性實則很難,要從中為二丫挑一個如意夫君,那更是難上加難。這條路肯定走不通。
飯畢,果子與胡仲倫接手來家,梔子見果子叉著腰,忙將她扶進屋中坐下,嗔道:“不是做姐姐的不歡迎你,可這天黑路難走,你身子日漸沉重,萬一跌一跤,你後悔都來不及!”又回頭責怪胡仲倫,“ 你也是,怎不知攔著一點?”
胡仲倫被梔子說的不好意思,撫了一下後腦勺,“我尋姐姐有事,讓她在家歇息,可她偏要跟來,怎麼講也不聽 ”
果子露出個笑臉:“是我要跟來的。”轉瞬,面上的笑容消失殆盡,低頭道,“我來,是想請姐姐姐夫收留幾日。”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一臉驚訝,胡仲倫率先開口:“娘子,你講甚麼話呢?姐姐家與咱們家相隔不遠,你想尋姐姐講話,每日過來就是,何必要留在這裡叨猶姐姐姐夫?”
果子一改往日的柔順,無比堅定的道:“我就想在姐姐家中住兩日,你一會自己先回去就是。”
梔子與江白圭對觀一眼,江白圭疑心是小兩兩口吵架,果子才要避到自己家中,可他做人姐夫,到底隔著一層,有些話不好講破,因此只是笑並不開口。梔子也存了同樣的想法,但她曉得果子是個軟性子人,要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否則斷然不會離家出走。她深深的看了胡仲倫一眼:“你我姐妹,講甚麼收留?你在姐姐這裡住多久都行,我這就使夏歡去給你收拾屋子。”
胡仲倫被梔子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想要辯解,想起梔子並未衝他講甚麼,實在不知從何辯起,只好去看果子,可果子根本不理會他,只認真的與梔子道謝。
他這一表現,看在梔子眼中,卻成了因內疚而不好意思,她拉起果子就往門外走:“走,我領你先本歇一歇。”
胡仲倫急忙站起身,在背後喚了果子一聲:“那你住一晚就是了,我明早來接你。”
果子一聲不吭的跟著梔子往前走,這情形,任誰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