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中每個房間都會擱兩盆冰降溫,今年不知怎的,到了六月娘親也不喊人拿出來擺上。”
“冰是怎賣的?幾多錢一盆?”不提冰還罷,提起冰來,梔子只覺周身的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江白圭答道:“我沒問過,都是採買上的人辦的,你若是想知道,我明日問問。”
梔子並不想知道冰怎賣的,她不過是想說說話,緩解一下兩人之間的尷尬,但江白圭提出幫她問,她也不好拒絕,隨意說了句多謝,又問:“家中的冰是冬天存的,還是夏天現買的?”
“家中這些瑣事,都由孃親負責,我並不知曉。”
梔子恩了聲,便閉口不言——她實在找不出話來說,這些在她看來是每個家庭成員必知的家事,在江白圭看來卻是不屑談起的瑣事。
江白圭久未聽見梔子說話,以為她睡著了,便側過身去看,翻轉間不小心碰著了梔子放在身側的手,溫熱柔軟,引得他想抓住握在手中摩挲,猶豫了一下,他緩緩伸出手去。
梔子本能的想將手縮回來,可江白圭抓的太緊,一時沒抽出來,只得任由他握著,臉上卻有些發熱。
江白圭握了好一時,身子慢慢滾燙起來,手下一使勁,將梔子拉到自己懷中,緊緊的擁住,輕輕喚了聲“娘子”,還未等梔子反應,他已經將她壓在了身下。
雖知這事早晚會發生,但梔子還是不由自主的繃直了身子,自我勸說了好一會子,方才慢慢鬆懈下來。
雲雨之後,兩人因有了肌膚之親,心中都覺的對方比方才親近了些,江白圭將梔子攬入懷中,梔子也未拒絕,心中卻兀自想著心事:江白圭方才動作雖不嫻熟,卻也不是不諳世事的青澀少年,難道他收了房中人?
江白圭瞧梔子怔怔的望著帳頂,問:“想什麼,這般出神?”
梔子想,這種事情,左右都是要知道的,與其問別人,倒不如直接問當事人,便脫口問道:“你房中可有人?”
江白圭哪裡曉得這個問題是從他方才的表現聯想來的,只以為她是想盤問他,心頭有些不悅,卻還是答道:“沒有。”說完,又自嘲似的笑起來,道:“擔著克妻之名,誰還敢往我跟前湊?”
這倒是,除了自己不信邪,這時的女子有幾個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至於克妻之說以前的,梔子無心去過問,只要現在跟以後沒有人跟她分享丈夫便成。去除心頭疑惑,她方才覺出自己渾身痠痛,不一時便睡得香甜。
江白圭本想與梔子說說話,卻發現自己臂彎上的人已睡熟,好笑的看了一時,方才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將枕頭墊到她腦後。
梔子第二日醒來時,察覺自己身上橫著一隻手臂,駭了一跳,好一時,方才反應過來是江白圭的。江白圭習慣早起誦書,他早已醒來,只是見梔子睡得香甜,是以不忍叫她,這時見她翻身坐起,也跟著起身。
遮遮掩掩的穿好衣衫,梔子用耳房中碳爐上溫著的熱水梳洗過,又兌了一盆留與江白圭,出來時卻瞧見江白圭穿著昨晚的中衣坐在桌前,一副等著她服侍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卻又強忍住,去衣箱中取了一件葛紗的長袍與他,道:“衣服就在衣箱中,你怎的不自己取去?”
江白圭沒了昨晚的顧忌,當著梔子的面就換起衣服來,一面換一面打趣梔子:“我若是自取,豈不是搶了你的活?”
梔子氣惱,想與江白圭理論,可又怕等一下與長輩敬茶晚了,只得作罷,背過身去催促江白圭快著點。
兩人收拾妥當,開門出來,江夫人身邊的金媽媽與江白圭的奶孃楊媽媽早已侯在門外。兩人福身請安,梔子第一次見到兩人,聽兩人報出名諱,知兩人都是江家說得上話之人,免不得掏出六十文的紅封來打賞。
楊媽媽與金媽媽謝過,徑直進屋往床